老山魈也是天道气运加身,应是在某日月圆,恰逢石头吐珠,被他拾了去。
一块再过百年便能开灵智的石灵,便葬送在牙牙的手里。
听完石精的由来,钟鸣玩把着手中的珠子:“这倒是个好东西,你们若是要用,送你们了,反正我如今丹田被废,也无用。”
张道祯笑着摇摇头:“钟居士,此物贫道讨来,正是给你解冻丹田之用。”
“哦?何解?”
钟鸣顿时来了兴趣,手中的石精被他紧紧握住。
随之张念尘又为他解释道:“师父说过,此物涵盖大量月华,若是能辅以药物,练成丹丸,便蕴含了极多的天地灵气。
无论是我们修道人求道,还是修仙者求仙道,亦或是武林中人锻体练真气,都无非是吸收天地间的精华气息为其所用。
这天地间最为纯真的便是日月精华,若是能用月华练成丹丸,此丹妙用无穷,定然能解钟居士的丹田之疾。”
“如此甚好!”
闻言,钟鸣欣喜十分,他立即将石精塞到张念尘手中,催促道:“那你们还等什么,赶紧炼药吧!”
张念尘点头道:“我与师父定会尽快为钟居士炼药。”
“钟居士,你也莫要着急,如此天材地宝,老道平生也是首次炼制,可能还需要些时日。
事先说好,无论成与不成,这石精,都是要没得,钟居士你可舍得?”
这就是张道祯多此一问了,钟鸣做梦都想赶紧治好丹田,况且这珠子若不是老道告知他用途,他还收在怀中当纪念品。
“我定然舍得,你们只管放开手去炼制,如果还需要其他药物,需要银钱,尽管来我这里取。”
只要能治好丹田,钟鸣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如此跟师徒二人说好,钟鸣哼着小曲走出院落。
屋子中师徒二人已经开始琢磨要如何炼制石精,钟鸣则是向着隋云山脉拱拱手:“牙牙前辈,您这次可真是救我于水火之中。”
善恶终有报,他日钟秀娘行有教无类的大善举,堪比当世大儒,才能有今日钟鸣柳暗花明,峰回路转的善缘。
钟秀娘走了许多年,但善良的她,给钟鸣留下了一段又一段的善缘。
……
自老道家中走出来,钟鸣的心情好了许多,他回到家中便提起绝响刀练了一番。
隔壁梁余也早就回到家中,兴许是累了,已是下午时分竟然睡过去,呼噜声如交响乐般响起来。
今日心情好,钟鸣也没觉得梁余的呼噜声扰耳,反倒有几分意味。
手中绝响刀舞得虎虎生风,刀柄的龙雀环也随之轻响,甚是悦耳。
钟鸣多日未有感觉的刀法忽而有了新的感触,先是练的《惊雷十三刀,一套刀法练完心中仍有练刀之意,只感觉全身是使不完的力气。
转而钟鸣又开始练《三阵风,卷狂沙无内劲支撑,竟然只凭环刀带起的劲风惹得院中狂沙四起。
一曲卷狂沙不尽兴,顺手钟鸣又使出了第二式:乱水月。
只见擅长霸道刀法的钟鸣刀锋一转,舍弃大开大合的劈砍,转而以诡异的角度去撩刺,刀法轻灵许多,刀招有暗度陈仓之意,似是在刺水中月,实际直取岸上花。
水中月,镜中人。
此乃两个境界,一说水中月是敌人,以轻灵刀法避实就虚,扰乱敌人的判断,二说镜中人是使刀人,步伐轻巧,结合虚实变换,让敌人不知其意。
乱水月钟鸣琢磨数日不曾摸到精髓所在,却没想,今日心境大开,顿悟乱水月的真意。
《三阵风的第二式:乱水月,钟鸣一气呵成。
现在是无内劲傍身,钟鸣还无法全然发挥乱水月的威力,若是哪日丹田之疾治好,那他实力大为精进。
果然习武一事对天赋要求极高,若不是钟鸣天生聪慧,能顿悟乱水月的刀意,兴许这刀法他还要按部就班的练个两三年才能解其刀意。
也是钟鸣误打误撞吧,乱水月本就是注重刀法变化的招式。
当年徐家老祖创出这招乱水月,亦有为今后大境成时,为返璞归真做铺垫的意图。
卷狂沙注重在内劲与刀法配合,力求内劲磅礴霸气,而乱水月着重于刀法变化,内劲次之,只起辅助作用,这两招本就是倒着来的。
若是倒着练,许些人都能水到渠成,先练刀招,再练刀劲。
可按照刀谱来,让熟悉了刀劲的人再放弃刀劲的使用,转而去练刀招,反倒是难上加难。
大家都习惯了走路,还有谁会去用爬前行。
钟鸣的丹田被封,反倒帮助他,他自己都不知道,因为此事,无意中进入练习乱水月的最高境界,所以才能短短月余时间便参透乱水月的刀意。
一套乱水月练下来,钟鸣的心中大为舒畅,他不禁想要高歌一曲。
“风卷尘沙起,云化雨落地。
无数英雄涌四方,人间正气存古今。
刀剑穿梭急,情思缠绕英雄体。
情泪伴洒天地,饱蘸热血书过去。
哪有常胜无敌!哪有人儿不去!哪有无终的曲!哪有不散的席!”
钟鸣有副好嗓子,这首前世儿时常听的曲子,他唱的跌宕起伏,不同于这个时代的乐曲基调,让人听着也是焕然一新的感觉。
歌是好歌,嗓是好嗓,曲子中磅礴霸气之意,更是符合钟鸣如今所处的江湖。
一曲一声叹,一字一江湖。
那个刀光剑影的江湖尽在钟鸣的一曲《天下无敌中彰显,他唱完也不禁想要长啸一声,心中更是勾画出波澜壮阔的江湖事。
这种冲动,让钟鸣想要翻身上马,此去北行,一人一马一刀闯江湖。
院中老马也因主人的英雄气概而悬蹄嘶鸣。
仿若马嘶,刀铮,少年人高歌,就在这院中写了一座江湖。
高歌声落,钟鸣畅快收刀。
此时矮墙上不知何时坐了梁余,他揉着惺忪的睡眼,鼓掌叫好:“好!鸣哥,你这古里古怪的曲子也忒好听了,再来一段!”
梁余身旁是那只彩翎大公鸡铁将军,摇头晃脑,跟着啼鸣。
而篱笆院外,不知何时站了三个人,高胖的华衣男子,闭眼侧耳聆听,待到歌声停了,他依旧紧皱眉头在思索,似是陷入那刀光剑影的曲中江湖,不能自拔。
他身旁是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小女孩手中的干果落了一地,也不自知,而是连连鼓掌,老气横生地称赞道:“奇曲,奇才,真是鼓乐新意境!
难道那曲中意境,便是这座天下凡人口中常说的江湖?”
而两人身旁的那黑衣女子,则是已经伸手去怀中掏银子,想要看赏。
但随后她愣了下,连忙收回怀中的手,啧了声暗道:这曲子太魔性,竟然着了这书生的道。
显然黑衣女子没陷得那么深,她虽然也感觉这古怪的曲子很好听,可终究不是鼓乐仙宫出身,对歌曲不是很在意。
黑衣女子顺手拔出长剑,遥指院中钟鸣:“无论他曲子唱得多好听,今日他都要死在我的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