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惠卿没有立即回答,他抬头望着天边昏暗的云朵,忍不住叹道:“朝政之争,顷刻间死敌化友,兄弟变仇。依我之见,我们先按兵不动,毕竟一旦起事我们就有风险。假如旧党的人能借助太皇太后将古吉丰撵出朝廷的中心,我们何必多此一举呢?等等无妨。”
庄贤道:“吕公说的是。”顿了一会儿又叹道:“这古吉丰也确实是人才,听闻震天雷在青田关效果不错,他还亲自登上关口查看震天雷的效果,回来后又立即着手改进,这等人物可惜是我们的敌人,要是能到吕公麾下,说不得是一员得力的干将。”
吕惠卿笑笑,并不言语。
庄贤又道:“邓绾传信来说,王丞相又在谋划一个重要的变法,名叫方田均税,大意是要重新丈量全国的土地,按照土地多少进行税收。”
吕惠卿道:“王公已经给我写信了,还征询我的看法。”
庄贤问道:“吕公如何看此法?”
吕惠卿意味深长地看了庄贤一眼,笑道:“孔圣人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眼下我乃是丁忧之身,不宜发表看法。”
庄贤愣了一下,顿了一会儿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赞道:“吕公果然想的周全。”
崇政殿。
今日的早朝显得热闹一些,新党旧党都提了些事情出来议,赵顼一一做了安排。他颇会平衡之术,只要不是触犯原则的事情,他都能照顾各家情绪,叫事情和谐解决。
待大臣们上书完,赵顼叫内侍宣读了王韶请古瑞带回来的《平戎策》,等念完问道:“诸位卿家觉得王将军这收复河湟之地的计策怎么样?”
王安石道:“臣以为王将军这计策深谋远虑,十分可行。”
冯京出列道:“陛下,虽然王将军的想法不错,但眼下我大宋国库并不充盈,不宜主动对外用兵。况且河湟之地与我朝关系不错,一直向我朝贡,若是贸然进攻,恐怕失信于天下。”
王韶的折子说的有道理,而冯京说的也对,赵顼有些犹豫。
古瑞出列道:“陛下,臣以为平戎策中所说的事情,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妥的,但却不可不做准备。所以臣以为应先让王将军统领河湟与青唐的军务,厉兵备战先做准备,一旦时机成熟,或者一旦发现西夏图谋不轨,能立即应付,不至于手足无措。”
古瑞所说比王韶的激进主张和缓一些,又比冯京的不作为要保险一些,赵顼听完不足点头,道:“古卿言之成理,朕任命王韶主持洮河安抚司事,统领河湟及青唐一线军务,厉兵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