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去了哪些呀?”赵顼饶有兴致地问道。
头领道:“高珍奇、沈存中、科学书院的教授们、学子们,有许多臣不认识,不过古学士一个都没有见,见来的人太多,古学士干脆叫人在大门上挂了一个谢绝见客的牌子。”
“这个古吉丰。”赵顼竟然笑了起来。
他又看着王安石,问道:“以王丞相看来,古吉丰会是乱党分子吗?”王安石刚要回答,赵顼又道:“我应该多问了,如果王丞相认为古吉丰是乱党分子,根本不会允许自己女儿去见了。”
王安石道:“陛下英明。”
赵顼又看着冯京问道:“冯参政呢?以为古吉丰是乱党分子吗?”
冯京道:“禀陛下,臣以为这是有人设计陷害。当然,这也只是臣的猜测,一切自当以蜀地传回的消息为准。”
赵顼转身看着身旁的内侍,问道:“古吉丰回去的时候气色如何?”
内侍忙道:“气色相当不错,一丝一毫的担忧都没有,不仅不担忧,甚至还有些高兴,还在马车里哼着难听的小调。古学士那调子哼得,老奴实在是不敢恭维。”
见内侍那略显厌恶的表情,赵顼笑道:“你应该佩服古吉丰。要是换做你,别说哼调子,不吓破胆就已经不错了。”
内侍忙道:“老奴惭愧。”
赵顼严厉地对王安石和冯京道:“我大宋开明,朝堂之上有些意见争执,实属正常,不论是支持新法,还是反对革新,议论言事都属于臣工的本分,也是权利,朕也并不反对。但是此次古吉丰之事若被证明是诬陷,那就不是政见之争,乃是攻讦陷害,是陷我大宋于不义,必须彻查!好在,不管是冯参政还是韩卿,在这件事情上都止于言事,没有落井下石,朕甚欣慰。”
“谢陛下理解。”冯京立即道。
第二天,汴京报、东京报、大宋新闻全都刊发了大学问家古吉丰被疑李光吉乱党同伙的报道,这三家报纸报道此事倒是难得出奇一致,都做到了公正客观,只是说此事存疑,正待查证。
吴亏拿着三份报纸在前厅里跟古瑞聊这件事情,言语之中颇兴奋,道:“从这三份报纸的报道来看,在下要恭喜大人。”
古瑞奇怪道:“到现在我还是疑罪之身呢,有什么可恭喜的?”
吴亏道:“大人说笑了。这不过是有人故意在设计陷害大人而已。什么疑罪之身,不久自然能还大人清白。”
古瑞笑问道:“敏速兄为何对我如此信任呢?”
吴亏直言不讳地道:“真正的乱党不是大人这个样子。”
古瑞见吴亏说的认真,反问道:“难不成敏速兄见过乱党?”
吴亏愣了一下,尴尬道:“哪里见过乱党,不过西夏的敌人倒是见的多。”
“刚刚敏速兄说到三份报纸,说要恭喜我,怎么回事,我不是很明白。”
吴亏道:“凡事关新党,汴京报必攻击,东京报必支持,大宋新闻因为需要平衡,报道必延后。然而大人被怀疑这么重大的事情,三份报纸竟然同时客观地报道这件事情,说明大人以往想要成为朝中独立于新旧两党之外清流的愿望近了一步,朝中的人怎么想不知道,但在民间或者说在报纸中,大人并不是新党也不是旧党,从他们的报道之中就可以看的出来,此难道不值得恭喜?”
古瑞笑了笑,突然问道:“敏速兄,若我真是乱党中人,你当如何?”
吴亏不假思索地道:“古时孟尝君食客三千,被人嘲笑多鸡鸣狗盗之辈。后孟尝君落难,却靠着这些被嘲笑的鸡鸣狗盗之辈出逃。在下碌碌无为,当属鸡鸣狗盗之辈耳,然大人若有难,亦当如孟尝君食客,拼死助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