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维冷笑道:“别想了,肯定是新党的人搞鬼。”见何逸有些将信将疑,也不解释接着道:“但是新党的人也没有那个能耐或者说没有那个必要找两三百个人伙同解库老板一起演戏害汴京报。这两三百人中顶多有那么五六个是配合解库老板的。其他的都是普通的典当人,一般当的不过是些衣服棉被,大不了有些首饰之类的,都靠典当为生了哪里拿的出来什么值万金的东西!再说那几个配合解库老板典当的,很有可能新党的人确实会设计让他们的典当物价值万金,因为他们也要防着汴京报一不做二不休,赔钱吃亏了事。但是……”
说到这儿,韩维故意卖了个关子停顿了一下,冷笑一声,道:“难道我们是吃素的吗?汴京报先将那正常的大部分普通人赔偿了——这也花不了几个钱,若是汴京报没钱,甚至本官都可以出钱!”
“不用,不用。”何逸满脸尴尬。
“接下来,针对那演戏的五六个人,我们倒要好好跟他们理论理论。”韩维的神色甚至有些阴狠了,“一则汴京报只是刊登广告,依朝廷的广告法,并不承担查验的责任,而且广告上也说的明显,‘商家广告、自行验证’,他们自己验证不力出了事情,跟汴京报有何关系?二来能够拿出价值万金抵押的人,家中非富即贵,若这几人是普通坊民,我倒要问问他们那万金之物来自哪里了!若是说不清楚,少不得我还要制他们一个盗窃之罪!想跟着新党那帮奸诈之徒欺负我们,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当然,若是这几人不闹事,我还可以网开一面,若是不知好歹,就休怪我铁面无情!”
何逸听闻此言,悬着的心彻底放下来。他又有些疑惑,问道:“大人,既如此,为何还要赔那些真正的典当人,一并告诉他们汴京报不负责查验,责任自负不就行了?”
韩维叹道:“你说的轻巧,那些人怎么会心甘?都已经穷到要靠典当为生了,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穷凶极恶你可曾听过?几百个人真正闹将起来,根本就控制不住,那就是大事,比汴京报被围还大的事!焦公子说,与一群人打交道,讲的是和谐。与一个人打交道,讲的是律例!你明白不?”
何逸听得似懂非懂,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韩维又道:“焦公子还说,此次我们若是操作得当,不仅对汴京报无害,反而更能提升汴京报的美名,所以你一定要仔细!还有,按焦公子的说法,以后再刊登广告时,可能会引发大量钱财官司的广告就不要刊登了,宁可少挣一点也不要再冒这样的风险。”
何逸忙恭敬答是,心情复杂地出了韩宅。
围着汴京报社的人第二天便全散了。
古瑞完全没有想到旧党的人解决问题的效率这么高。没有想到的不止是他,还有李定和王雱。他们气冲冲地将安插的跟解库老板一起演戏的三个人找了来,怒问道:“你们怎么怂了?不是叫你们挑拨其他人继续围着汴京报社吗?说好的至少围十天,怎么就只围了一天?”
三人中领头的哭丧着脸道:“不是我们没挑拨呀,是汴京报社将其他人的损失都赔偿了,再怎么鼓动,人家也不会再去围了。”
“赔了?”王雱有些吃惊,不太信任地问道:“将你们三人的也赔了?按字据算,赔你们三人可就得万贯!汴京报社这么有钱?”
“我们的没赔。”领头的小声道。
“那你们不去找他们麻烦?纠集一帮人再去围着呀!”李定气愤道。
领头的一脸惶恐,无奈道:“李大人,不敢呀!那韩维专门找我们去训话,说依据朝廷广告法,是我们自己不长狗眼上了当,怪不得汴京报,要是敢闹事,决不轻饶。又问我们典当的东西那么贵重,是从哪里来的?小的当然一口咬定是自己家的,但是韩维把我们三人祖宗三代都查了个遍,说我们家不可能有这值钱的东西,又说城里最近有富户失窃,怀疑我们典当的是偷盗之物,明显就是威胁要栽赃我们……你也知道官字两个口,我们解释都还来不及,哪里还敢跟韩大人较劲。所以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