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亏狡黠地笑了笑,道:“其实也不奇怪。官家还没有定论,大宋新闻作为官家报纸当然不敢贸然报道,况且又不是什么好事。我还听闻大宋新闻的主编是王雱,这种事情于新法不利,他肯定是要压下来的。但是东京报和汴京报则不同,他们没有这些顾虑,不过他们报道的倾向性有所不同而已。”说完,吴亏又小声对古瑞道:“大人知道东京报是谁办的么?”
古瑞摇了摇头,他只知道东京报的报道更偏向于新法,料想是新党中人办的,但具体幕后的控制者是谁,他确实不知道。
吴亏道:“是高言许。”
“他?!”
古瑞简直不敢相信。高言许就是高珍奇的父亲,他才来汴京多久,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办了一份报纸?当然,以高家的实力来说,办一份报纸也不过是区区小事,但他为什么要办呢?他一个商贾人家不需要制造舆论,更不用控制舆论,若说是为了将来高珍奇着想,也看不出来一份报纸对高珍奇的仕途有什么影响。
“敏速兄从哪里知道的呢?”古瑞问道。
吴亏略有得色道:“我戍边时可是做过许久探子的,感兴趣的事情只要出去几次就知道了。”
“敏速兄厉害。”古瑞赞叹道。
吴亏正色道:“大人,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敏速兄请讲。”
吴亏道:“大人虽然是王公的女婿,但我看的出来,王公的新政大人也并不完全赞同,不然也不会提出改良青苗法,又跟旧党中的苏轼、苏颂等人走的这么近。我虽然书读的不多,对兵法倒是有些研究。兵书上说兵不厌诈,眼下大人深得官家赏识,正是抓紧时机建立自己势力的时候,且不可白白浪费了。不然以后新旧两党都会对大人不利!”
古瑞没想到吴亏竟然会对他说这些话,心中奇怪,对他更是另眼相看,问道:“敏速兄为何会说以后新旧两党都会对我不利?”
吴亏道:“因为大人既不像新党,又不像旧党;既像新党,又像旧党。这种处境最是尴尬。说大人不像新党,因为明显大人跟新党的人保持着距离,王相公且不说,新党之下的邓绾、李定等,大人都得罪了个遍,而且跟旧党的许多人保持着不错的私交,这是叫新党中人很记恨的。而说大人不像旧党,因为每每新党有新法出台,大人都表示支持,旧党中的大部分人因此都对大人不满。我猜测大人可能想当朝中的一股清流,不偏向任何一方,但显然很不容易做到,最后极有可能两边都得罪,所以新旧两党以后都可能对大人不利。”
这一番分析,简直说到了古瑞的心里,他确实既不想当新党,又不想当旧党,不用吴亏说也知道要站在中间是很困难的。他盯着吴亏问道:“敏速兄觉得我该如何?”
吴亏笑道:“我刚刚已经说了,大人应该抓紧机会建立自己的势力。打个不恰当的比喻,旧党就像西夏,有实力但逐渐衰落。新党就像北辽,正如日中天。而大人就像我大宋,表面与北辽新党有兄弟之宜,对旧党西夏采取攻势。然而任谁都知道,这种和北辽的联合只是表象,各自背地里都有所防范。从打仗的角度想,大人必须要不断发展壮大自己的势力,待有朝一日无论是与旧党西夏还是新党北辽开战都有实力有信心一战,那样才能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