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空怒道:“能不能听古大人把话说完?”他尴尬地对古瑞笑了笑,道:“吉丰别见气,这些学子都还年轻,有些急迫和毛躁。”
古瑞笑了笑,并不生气。
何云空道:“吉丰还不认识他们吧,他们都是汴京报的编委,我来为吉丰介绍介绍,这位是郭骏,字品脱,是国子监的学子。他旁边的这位是他的同窗,国子监的魏凡,字祛圣,这位是城里汴京书院的学子许期,字远盼,旁边这位学子是远盼的同窗管硕,字日隆。”介绍完几个年轻人,他郑重地对几人道:“这位是我的朋友,大学问家、提举兵器事、翰林侍读学士、科学书院山长古瑞古吉丰大人。”
几个年轻人都来向古瑞见礼。
见完礼,郭骏问道:“刚刚古大人说新党的人想取缔我们汴京报?”
魏凡、许期、管硕等人都十分关心这个问题,目不转睛地看着古瑞,等着他回答。
古瑞道:“诸位不要叫我古大人,太生疏了。我比几位痴长几岁,几位不嫌弃就称呼我吉丰兄吧。至于品脱刚刚问的问题,新党中人确实有想要取缔汴京报的,不过也有人反对,所以现在还没有定论,他们也要等向皇帝禀报之后再做决断。”
何云空皱着眉头,问道:“吉丰以为皇帝会怎么决断?”他很在乎汴京报,本来仕途就不如意的何逸,短期内没有机会进入朝堂议论政事,然而生来忧国忧民的他,又做不到坐视不理,所以汴京报便成了他的阵地,他已然将汴京报当成了与入仕一样的重要,所以要是汴京报被取缔,那无异于对他是重大的打击。
古瑞道:“陛下那里不好说,但是王公对陛下影响很大,若是他坚持取缔,陛下恐怕会同意。眼下王公的态度还很摇摆,邓绾是坚决要求取缔的,而我则希望汴京报能留下来。”
众人立即对古瑞行礼道:“多谢吉丰兄了。”
古瑞道:“我此次专程过来,就是想弄清楚,你们在汴京报上报道的‘避保甲训,民自断指’是确有其事,还是你们臆断的?”
“当然是确有其事。”许期立即答道,“这件事情就发生在汴京城外的一个庄里,我和日隆兄还专门去调查过。”
何云空道:“吉丰放心,自打上次我登门拜访,吉丰告诫我汴京报的文章要真实公平公正客观后,我们一直以此为报道的准则,从来不曾逾越。”
古瑞道:“那这还好办一些。”
郭骏问道:“吉丰兄能保住汴京报么?”
古瑞道:“我尽力吧。不过也不敢保证。”
魏凡道:“我们又没有做违法违纪的事情,新党的人凭什么取缔我们?”
“就是……”
“对呀……”
几个年轻人都义愤填膺,何云空和古瑞对这几个青涩的理想主义的年轻人充满了同情。
古瑞道:“理论上来说大宋律例无禁止的事情都可以做,然而大宋律例的解释权在官家,有具体规定的还好,还可以依律诉讼,实在不济还可以去登闻鼓院。最怕的就是这种没有明确律例规定的新生事物,要是真被取缔,连依照的律例的没有,想诉讼都找不到办法。”
一番话说的原本几个激情澎湃的年轻人耷拉了脑袋。
何云空毕竟见过的世面多些,而且经常与苏轼等旧党中人交往,比几个年轻人更能沉的住气,道:“吉丰乃是皇帝器重的大臣,又是王相公喜欢的女婿,相信只要吉丰愿意帮忙,保下我们汴京报应该是不难的。还请吉丰相助。”说着何云空向古瑞拜了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