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瑞摇头叹息。
苏轼又道:“吉丰不要以为我反对变法才说李定不是好人。李定本来在州府做官,对当地的情况应该是十分了解的。其他地方不敢说,他任职的秀州有我两三个故交好友,时常书信往来谓我新法之弊,断然不会有假。而李定明明知情,却满口胡诌‘民无不喜者’,似这种为得功名利禄欺上瞒下不择手段之徒,能是好人?”
苏轼一贯刚直,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被李定等人陷害。
古瑞已将他当成知己好友,明知他即将身陷囫囵,不拉一把觉得于心不忍。他皱着眉头对苏轼道:“如此,苏公万万要防范李定这种小人!”
苏轼大笑道:“我苏轼不曾做过亏心之事,他们能耐我何!”
古瑞奉劝道:“还是小心为上。”
苏轼突然想到什么,对古瑞道:“不怕。吉丰不是正在办科学书院么?即便被人陷害罢黜朝堂,我也可以到吉丰的书院谋一口饭吃,就怕到时候吉丰也不要我,那就惨了!”
古瑞道:“苏公这是说哪里话?苏公这样闻名士林的大学问家若是愿意到科学书院执教,那是莫大的荣幸,求都求不来,哪里有不要之理。”
苏轼闻言,高兴大笑,又正色关心道:“不知吉丰的书院现在筹备如何?”
古瑞道:“房舍已修砌的差不多,庭院亦整理,再做一些内部的装潢就可以开山收徒了。只是教授却还未曾聘任几位,正在愁苦。”
苏轼道:“科学书院毕竟与普通书院不同,我听闻有可能仅仅教授科学此时因古瑞的《论科学发展折子影响颇大,大部分人已经习惯将杂学称之为科学,若真如此,教授确实难找。”
古瑞道:“书院若仅仅教授科学,不仅教授难找,恐怕报名的学子也少,毕竟时下读书多为科举做官,专门来研读科学行工事的肯定极少。所以我早就想过了,科学书院兼授科学、文经学,但与普通的书院不同,书院定位四年制,所有学子在第一年必须同时学习科学、文经学。在第二年才能根据各自爱好选择科学、文经学中的科目专门学习,每一学年学习的难度不断增加,只有通过每年考试合格的才能进入下一学年。四年学习期满,考试合格,学院颁发一张毕业证书,证明学生的水平。”
苏轼道:“这倒是新奇。”
古瑞笑道:“所以若是哪天真求苏公到学院做教授,苏公可不要推辞。”
苏轼笑道:“放心。吉丰的事我怎么会不理。不仅我愿意来,若是吉丰需要,我还可以举荐一些当世大家一起来执教。”
“那真是太感谢苏公了。”
如此,文经学科的教授算是基本有了着落,科学各科的教授却还棘手。虽然古瑞可以自己来教,但他一人双手,哪里能忙得过来。
好在他还有一个杂学的圈子,里面各科人才济济,只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来授课而已。
为此,他特意上门拜访沈括。
不巧,沈括正在会客,他还以为来的不是时候,正准备告辞,哪知沈括却叫住他,喜道:“吉丰,你可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