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盛夏,大江南北两岸难耐炎热,潮湿的气候把人缱绻,吴蜀两国历时两年的会战也沉浸在一片水汽中变得愈发白热化。
一场战役的胜负很简单,但一场战争的获胜有时可能需要反复拉锯。
老将军赵云骑着他的白马,和徐盛的三千轻骑在巫县官道上玩着赛马。
白帝战场,武技全开的刘备浑身散发着耀眼青光,陆逊沉着指挥,将悍不畏死的蜀军老兵牢牢扼制在山腰以西。
这已经是五天来,刘备的第十二次反攻了,双方互有胜负,可兵力劣势的汉军截止目前仍没有退让的迹象。
两军都憋着一口气,相信他们的都督,相信他们的主君,相信最终嬴得胜利的会是他们,谁先咽下了这口气,谁就是失败者。
然而大多数人其实并不知道,足以决定这场会战胜负的关键所在,其实并不在正面战场。
陈恪就是这样背负着千万人的命运站在这片泥潭中的。
当他走进吴军粮仓署】的那一刻,当刘备决定倾力相信他的那一刻,无论他有没有退路,都已经退不得了。
麻雀的背叛,既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所以陈恪并不惊慌,泥潭特有的污垢敷在他面上,让他像得一只滑腻的泥鳅,从泥地里钻出来。
山崖上的吴军,近点的麻雀势力,都将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如临大敌。
这场已经不是战争的战争,来到他临界的爆发点。
陈恪不是第一次面临这样的大场面了,过去的赤壁,前不久的夷陵,更大的战争场面他都见过,更遑论只是与区区数千人对峙,然而,过去他有父亲和数万友军的帮扶,自己在其中充当的不过是一个有立场的旁观者,而这一次,他扮演的却是主角。
率领数十毫无战争经验少年郎,与数千吴军对峙!
他到底该如何做,才能全身而退?
夏季半热带特有的湿气黏在陈恪的脸上,军阵的肃杀,生死的威胁已让他分不清身上的是水还是汗。
生死之际,他也搞不懂自己究竟是冷静还是慌张,崖上的骆统见陈恪不回话,也是暗暗戒备,将整支方阵铺展开来。
果然,只是片刻的对峙,重重包围中的陈恪就猛然抬头,手势向骆统军中间点去!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谁都懂,骆统一早就备下了方案,见陈恪开大,马不停蹄的就往后退!
“轰!”
深渊束缚】如蛆附骨,接踵而至。
崖上尘烟四起,哀号如芸,许多吴卒连一盏时间也撑不住,就从上头坠落入沼,淹没在烂泥之中。
混乱之际,陈恪驻足拔刀,领人迅速往崖下潜行。
第一发深渊束缚】仅仅是用来拖延时间的罢了。
骆统躲在大军中央,看到崖上一千的龟甲阵“吴卒”尽皆尸横,如观察小白鼠般冷冷叙述自己的武技分析:
“玄力方位,是地下,玄力转换已确认是土和金,玄力形式已确认是更高级的层次。”
“武技目标并不指定人,而是指定一片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