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保住一夕吗?”
张胖有些扭捏,很会掐字眼。自己是偷摸着出来的,刘老头他们的精神状态明显撑不住下一波的进攻了,他必须有所抉择。
“啧!区区败军,将死之人,安敢和我家将军讨价还价!”
朱然身旁的二五仔叫嚣着,朱然看向张胖的目光也有些有趣:“汝那孺子,可是有什么情报告诉本将?若是得当,先饶你一命也未尝不可。”
他以为是汉军中出现了叛徒。这很正常,正规军尚且受不了如此饥渴之刑,更遑论少年?
“那个被你保护的蜀将,究竟是谁?他武技的效果,究竟是什么?告诉本将,本将就可以饶你一命,你…只有一次机会!”
朱然的声音很冷,但却充满了诱惑力,情报往往是第一份最珍贵,叛徒往往是第一个最难出。
开了个头,有了表率作用,后面就简单多了。
朱然已经可以想象出张胖感激涕零的把自己的所知所晓全部筛倒给他的场景。
于是他便顺着这个台阶宽恕张胖,然后张胖就会被自己的宽厚仁德感动的五体投地,誓死报效,自告奋勇的回去劝降。
然后蜀贼就会纷至沓来,倒戈而降,感激涕零,歌功颂德。
至于宁死不屈的,只有杀了喽。
朱然想着想着,脑海中已经浮现事后功成名就,万众瞩目的幸福画面,一直不动声色的嘴角也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人有时候做太多白日梦其实不太好,可有些人就是克制不了做梦的想法。
脑子不受理性控制也是一种悲哀。
张胖的话打断了他的遐想。
“那个……吴国的将军,你…你听说过荆轲刺秦王吗?”
张胖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说着话,圆滚滚的小眼睛滴律律直转,害怕到极点时,声调都打着颤。
朱然和围在他身旁的军司马、主簿、功曹都愣了一下,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怯生生、肥嘟嘟的张胖。
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窒息。
旋即就爆发出粗犷的哄笑。
“哈哈哈嚯嚯嚯!”
朱然是笑的时间最短的那个。
可本来还寻思着是不是人不可貌相的他,下一瞬间却被张胖滑稽的跌跤给逗乐了。
就这,还想荆轲刺秦王?
朱然寻思着这少年正可爱,语气也愈发有些逗笑:
“黄口小儿,你学术功夫不到家啊,你可又曾听说过,秦王绕柱走?”
“不…”
张胖笨拙的扶稳他不倒翁似的胖体,抬起天真烂漫、又带着点胆怯的小圆脸,很是认真的说道:“俺不会让你有绕柱走的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