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没来得及下命令,大军的东边就传来阵阵喊杀声,不一会就有斥候来报,说东边的林中出现了大量蜀军,旌旗招展,喊杀震天。
“再去探查!老子不要什么旌旗招展、喊杀震天这些屁话,我们有十万大军!给本将军直接压上去,告诉我具体的敌军数量!”
“诺!”
正在这时,前方的陈恪等人又再次变向,往东边处的一个山谷跑去。接到消息的朱然一分析,顿时大感不对劲。
因为陈恪这些人跑的一处山谷,乃是绝地,只有南边一处出口,东西北三个方向则是绝壁,他们往那种地方跑,无疑是自投死地。
什么意思?看到跑不掉了所以要殊死一搏?还是说他们根本就不是破阵的那支敌军,仅仅是敌人放出来的替死鬼?
朱然的目标是绞杀或生擒那名破阵的‘蜀汉典藏武技将’,如果抓不到对方,杀死几十个普通的士兵对于他而言根本无足轻重。
他不禁狠狠的瞪了一眼已经被撤职调查的前线斥候,冷声道:“你们确定一路上敌人没有交换人员或者分散兵力?如果抓不到敌方大将,本将军必会对你们重重责罚!”
朱然已经对这些无能的斥候兵失去了最基本的信任,而这些兢兢业业的斥候兵这会也开始自我怀疑了...
难不成对方真趁着自己不注意把人给调包了?
不过他们嘴上自然不敢承认,带头的老斥候更是一口咬定他们追踪的就是那支破阵的蜀军。
开玩笑,承认了罪责就是他们的,按照上头这么重视的情况,这次可能直接就是杀头的重罪。
“哼!”朱然冷哼一声,继续率军推进,临到山谷只是封锁了出口,却迟迟没有进去。
一来朱然对那招把潘璋打残的‘典藏武技’颇有忌惮。
二来他也不是很确定:山谷中那三十来个人究竟是不是真身?万一是替死鬼那就搞笑了...
朱然下命令道:“你,你,你,你们三人各带一千人,去东、西、北的山崖上布控,若有敌军接应,第一时间回报。”
“诺!”
朱然当然不可能傻到只封锁山谷的出口,山崖之上他也会进行布控,力图对敌人形成四面合围之势。
这时,前去探查东边敌军的斥候又赶了回来,向朱然禀报道:“禀将军!东边蜀军已然撤退,但是南陵、西林再次出现两支蜀军旗号,兵力不明,因地形原因,卑职暂时无法遣军查探”
“哼!此乃疑兵之计...”朱然手下有一命小将冷哼道。
“不...”朱然却缓缓摇了摇头...“贺贤侄,你太过年轻,对兵法一事理解不深。”
“蜀军既然敢孤军深入,自然不会珍惜死士的性命,他们唯一要保的是那名‘典藏武技将’,这点对方和我们都心知肚明。”
“敌军第一次放出东边的军队,还有可能是疑兵之计,但第二次,第三次放出军队,那是告诉我等:不要白费心力去寻他们的‘典藏武技将’了,他们在我十万大军中藏了足足有四支部队,早就把将军给救走了!”
“敌人这是在戏耍,嘲笑我等!”
说到这里朱然莫名的再次瞪了撤职的斥候们一眼。你们这群蠢货!竟然让四支蜀军混进了大军阵中,要是每次都这样,那吴军还玩个毛啊?
这些斥候头把低得更低了,其实他们也很委屈,三更半夜的雾那么大,地形还这么复杂,上头又下令他们要维持阵法,不能乱跑,他们又没长个三头六臂,怎么可能布控的面面俱到。
不过后来跟丢了破阵敌军的责任确实在他们,刚才出声辩解的老斥候也没再发声,显然是默认了朱然的说法,他正在仔细的思考:他们到底是何时跟丢了陈恪的?
“叔叔,那该如何是好?”贺达问道。
“事已至此,只能令数千人入谷灭了这支疑兵,我军在此耽误太久时间,如今事不可为,应集中兵力,全力攻打白帝城。”
朱然说罢就拨了两千人给贺达,打算让这贺齐的长子混点军功,自己则调起军队,准备的往西开去。
而这时,处在山谷深处的李子轩正在指挥人从山崖之北寻觅绳索,他早就在绝壁的北边布下一支五百人的队伍,只等他们入了谷,就把他们吊上去。
“我之所以要在原地等待,是为了给敌军将领布下疑兵,普通斥候不会想这么多,统筹这么大合围行动的吴军将领必定是一名智将。”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必定会认为我们是替死鬼,虽然如此,他也会令千人进来围剿,我们还是抵挡不住。”
“但相比于数万人的扫荡,几千人想进入这个有着密林的山谷搜寻我们,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李子轩扫视了一遍这个有着苍天大树的密林,他特意选择有森林的山谷而不是空阔的山谷,正是为了阻滞敌军搜寻的路线,好争取时间让他们逃出升天。
“我不仅考虑到了山谷的地形,还考虑到了山崖之上的地形。”李子轩继续侃侃而谈道,“高大的树木给了我们视觉和攀山上的优势,同时因为北山崖高耸的问题,敌军将领就算想遣军上崖布控也需要一定的时间,等他的部队到了山崖之北,我们早就逃之夭夭了。”
再者而言...李子轩还想说的是,北边山崖上到处都是沼泽地,除非是熟悉白帝地形的蜀军斥候,很少有人能顺利抵达那个地方。
望着裸男们和老斥候们一个一个被绳索吊上去,而吴军的追兵还迟迟未来,刘老头和陈恪都不约而同的向李子轩投去敬佩的目光。
这个云淡风轻的少年,将疑兵之计和地形上的配合运用到了极致,无外乎陈恪的系统给他一个‘天才少年’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