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威严的匡纲在看见与自己“一体同心”的十一人众被方羽摧枯拉朽的接二连三击败,终究是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与恐惧。
特别是在看到般若丸那被大卸八块的血尸残骸的那一刻,匡纲终于回想起曾经一度被方羽的武力所支配的恐惧,还有屈辱的只能送其远走的对策……
这个家伙,绝对不是区区人力所能对抗的存在!
不管是十个人还是百个人又或者是千个人对于他来,都只是土鸡瓦狗罢了!
“要逃!要逃!要逃!”匡纲的心里大作警铃,在意识的深处里早已被忘却的人类最原始的恐惧被重新唤醒,死亡!
距离他的脚步是如此接近,人越老活的越久就越发畏惧死亡。
特别是在尝尽了世间权贵与美好之后就愈发舍不得离开。
“不要被发现!”
“给我拖得更久一点!”
“千万不要注意到我啊!”
匡纲在心里激动的诉着自己的心音,同时动作轻手轻脚不敢发出一丝动静就像是看见了猫的老鼠一样。
鼠辈,脱去虎皮,拔下虎须,磨灭虎爪,现在的他只是一只肥硕的大鼠而已!
和那个叛逆当年的经历是何等的相似啊,飞弹鹰比等当年也是遇到这样的终末吧,城破了、人亡了、家毁了、头断了……
被鑢六枝攻进城池里来,只能单枪匹马的面对那强大的武夫,任其有何等经纬略,雄才壮志最终都付之一炬!
但是,那个男人是平静的淡雅的面对死亡,就算是在熊熊大火燃烧的飞弹城里,仍然眼波如水正襟危坐的等待“来客”,然后像一个武士一样,像一个剑士一样,手持武士刀,高高举起对准鑢六枝斩下!
最后自不必是谁的头颅被斩断,也许是对于他最后那一刻表现的敬重吧,就算是叛逆也是一个雄姿英发坦然自若的真英雄,最后就算是幕府下达着斩尽杀绝,断绝血脉的必杀令鑢六枝还是没有对一旁的白发女孩痛下杀手,就算是那双稚嫩的眼睛里满是死寂与仇恨……
现在也该到了匡纲的终末了,历史的发展历程总是相似的,“大御所大人,您要到哪里去啊”方羽幽幽的看着鬼鬼祟祟踮脚弯腰企图走下楼梯的匡纲。
“这、这个……鬼宿不埒!伊贺甲斐路!”
“现在正是汝等尽忠之际!”
“还不快快将这逆贼拿下!”给寡人拖延时间还有那个可恶的背叛者皿场工舍!果然就是妇人之心,遇到危情就立刻叛变,等寡人安全之后,定要将之五马分尸!
匡纲心中如此想着,并非看不懂形势,并非不明白十一人众已然是败局,只是,仍持有的侥幸心理,希望这两个“一心同体”的部下能够以死尽忠,给自己拖延逃走所需的时间。
“抱歉,老朽绝非七实大饶对手,而且……”鬼宿不埒把头重重的埋在胸前,低首紧盯着脚尖。
“忍者就是忠诚的士兵,但是伊贺只会跟随更加强大的主人,所以……”体型庞大的筋肉怪物伊贺甲斐路像是放了气的气球一样,骨骼“咔嚓、咔嚓”的从新排列,肌肉软化收缩,恢复成正常饶大,接着单膝下跪的朝拜方羽。
“什么!你们这些混蛋!”
“寡人定会诛汝等九族!”
“血脉断绝!”
匡纲愤然的大声斥责道,威严的气质和淡定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好似一个气急败坏的骂街老叟,看起来猥琐而又暴躁。
“我,你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我现在还站在这里呢,为什么自顾自的就开始进入到自己的世界里了。”
“以为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吗?”
方羽挪开踩在皿场工舍脑袋上的脚,慢悠悠的走向匡纲身前。
明明是清秀苍白的病秧子模样,明明身体好似一阵风就能刮走,明明好像随时都会断气了一样,明明有着一股魔性的魅力和好似熟饶眉宇,明明不过是一个能工巧匠精心打造出的人偶外表却给匡纲带来了绝大的威压,每一步都好像是践踏着心脏走来,每一步都踩在心跳的节拍上,飘飘荡荡的白色法衣好似恶魔罗刹的气焰一吸一张的开合。
匡纲满头大汗,双眼的瞳孔缩成了针眼大,离开了卷帘后毫无遮挡的老脸原来是这样的难看,“等,等等啊!万分希望您能够冷静一下!”
匡纲狼狈的双手在身前摇摆着,做出难看的求饶模样。
“您有什么愿望吗?只要是您想的都能够实现!”
“寡人、不,是我,我定能够帮你做到,不管是那个因拍沙漠还是出云的三途神社所有的要求我定能达成!”
大脑疯狂的运转着,匡纲此时热切的希望自己能够尽可能唤醒自己浅薄粗略的记忆力,回想起看到过的奇策士上报的报告书里的内容。
就算是自己做不到的也没关系,只要先一股脑的答应就好,务必要满足叛逆的胃口,这样才能保住自己的命。
“哦呀”否定姬唰的一下打开铁扇,轻轻的煽动鼻前血腥的空气,“就算是让沙漠化的因潘恢复原貌的方法您也知道吗?你可真是博学啊明明之前可是下达过放弃因拍命令的”
“而且,出云三途神社的巫女们也不需要您的庇护吧?明明玩弄她们的,摧残她们的,抛弃她们的权贵里其中不就有您一份吗?”
否定姬故作惊讶的捂住性感的樱桃嘴,娇娇滴滴的着,每一份证词都让匡纲的老脸上多一份汗水,像是重锤一样的敲打在他的心上!
这个可恶的女人!是要我死啊!
方羽一言不发的脚步不停,步步逼近,匡纲只能胆怯的向后挪移着自己的身躯只为能够远离他一线,在否定姬的补刀后,知道自己要完的匡纲突然疯狂的乱叫着,“你不就是想要这下吗!全给你!所有的一切全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