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樊哙的呵呵傻笑,众人回以一记白眼。
“汉中汉水,韩经从一开始在遥远的箕子半岛建汉城,后来称汉王,想必他的版图规划就有汉水源头巴蜀之地,樊哙将军...”
张良与韩经有着矛盾,但暗地里对汉城的一举一动向来是极为关注。
昔韩经弄权新郑,横扫韩安的拥趸,其祖父张开地首当其冲,成为了冲突的牺牲品,更是惨死于不良人挑起的民乱。
这是他心头过不去的一个结,每每想起,都感到难以置信。
原本无论韩国哪位公子夺得大位,都要倚重五代相韩的张氏相门,像韩经这样掀桌子的玩法,还是首次碰到。
而汉城的发展以及韩经势力的膨胀,似乎证明了他的所作所为才是正确,为韩国呕尽心智的祖父成了阻碍潮流之人,这让张良不忿不服。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汉国也不过是昔韩都新郑逃亡海边一隅所建立发展起来的,柔佛就柔佛,将来的事且走且看!”
樊哙不明所以,刘邦与张良对视一眼,眼底闪动的一抹流光意味深长。
等到议事结束,张良有意后行,果不其然,转之际,就被刘邦叫住了。
“樊哙等人是粗人,先前在帐内吵得头疼,这下清静了许多,本侯有些话正好想问问子房先生。”
虽然都是自家亲近兄弟,可樊哙耿直,加上武将好饮酒,刘邦担心他酒后失言误事,所以有些话留到了最后,私下与张良相商。
“先生刚才所言,可是真心?”
张良先是一怔,接着哈哈大笑起来,这在一向儒雅淡泊的张三先生上可不多见。
“侯爷,指的是哪件?”
“当然是汉国能从海外一隅跃居中原诸侯之首,将来柔佛也能效此功业!”
虽然知道张良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一心求教的刘邦还是顺着他的意,急急的重复了一遍。
止住笑意,张良脸色变得认真起来,“沛公果有意?”
称呼刘邦为侯爷,乃是以汉室藩臣自居,柔佛侯是汉王亲封,可沛公之名是起事自号,张良称呼起旧称,一下子就把刘邦与汉国割裂区分开来,显得双方是独立的个体。
“如果我不曾进过咸阳宫...”
不曾见过太阳,本可忍受黑暗,井蛙刘邦只在井口趴了数天,就让项氏给重新扔回了井底,但咸阳宫的种种总是出现在他的梦中。
珍珠玉犀,珊瑚翡翠,梦中的触感仍是那么的真实,站在始皇帝宝座前往下俯瞰,那种感觉如在云端。
一颗名为权力之毒的种子就此在沛县草莽刘邦的心底生根发芽。
刘邦凝视张良,显得极为郑重,“先生以为,汉军对阵楚匈联军,胜算几何?”
将项羽得罪狠了,现在名义上是处在汉军阵营,匈奴的乱入,使得刘邦有些看不透战局走向。
楚汉之争,胜负归属同样决定着自己一行人的命运。
野望之始,竟然是从祈盼宗主获胜开始!
“侯爷见过韩经此人打过没有把握之仗么?”
张良观察韩经越久,越发觉得韩经精准的判断像迷雾一般,旁人难窥得一二。
“在我看来,他就像街头吆喝贬缯卖布的商贩,锱铢必较,无利不起早,偏偏还真有着极为精准的战略眼光,汉国也就这么一点一点滚雪球般的成长到了这般地步。”
“匈奴弯弓之士号称百万,项羽麾下联军不下六十万,汉军数度扩军整编,征兵造册,据报分析也不过六十余万,精略估计,双方的人数战比乃是以一敌二。”
“可即便这般,我仍是看好汉军。”
“战争的胜负手往往不在于人数多寡,还要从将领、后勤诸多方向着手考虑。”
幽幽一叹,“虽然张家与韩经有着化不开的仇隙,可不得不说,此战天时、地利、人心都在汉军这边。”
“论将领之才智,汉军有范、韩、李、虞、钟离之属,冒顿、项羽也是兵家大才,但二者各有算计,联合作战,能否发挥出总实力的成,尚未可知,双方可以算成平手。”
“但是战场设在关中,那里早被项羽的一番残暴行径摧残得面目全非,原本楚军占据的地利、人和之利等于是项羽自己推给了汉军。”
“而且匈奴是远道而来,第一次深入中原这么远的腹地,关中被楚军祸害到了极致,咸阳都成了一片废丘,曾经的关中沃野已经找不到一丝青苗,武关、函谷被汉军严密封堵,楚地补给无法输送入关,可以说,楚匈联军人数越多,他们崩溃败亡的速度也就越快!”
正如张良所料,武关的守军将关城恢复到秦昭襄王时期的坚固程度,再度成了扼守秦汉分野的咽喉,函谷关上围障重重,汉军虽然也在打造攻城器械,可守具比攻器要多得多。
就连章邯曾经在巨鹿拿出的武刚车,汉军也仿制了许多辆,铁面反过来的光亮扰得关上守军心浮气躁。
冒顿已经派人来催了两次粮,他从草原带来的牛羊吃掉了一半,一面急忙派人分路至西域诸国派发补给物资的份额,一面朝项羽伸出了手,要求一些粟米改善一下勇士们的饮食。
贼过如梳,兵过如篦,关中、陇西早被项羽的联军刮地三尺了,昌顿再想找到补给难如登天,让收获满满的楚军给盟军匀出一份子,在他看来,不过是非常合理的要求。
可他不知道的是,楚军的存粮只剩下了三月之数,这还需要量入为出,才能勉强达到。
摆在项羽面前,似乎只有啃下函谷关外的重重乌龟壳,或者打开武关通道,决战汉军,重连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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