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京城行人十分稀少,宽约十丈的由石板路平整铺成的小道上,来了一辆以金黄图腾绢帛装饰的马车,拉车的是一头皮毛齐整修长的白马,这马车路过这宁静的街道,踢踏踢踏的声音规律地在这条街道上响起。
这辆马车在一处药铺前停下,药铺前挂着“无忧药堂”四个大字的招牌,与别处不同,这块招牌金黄金黄的,上面还有“天佑”字样的章印,显然是天佑皇帝亲笔题字写的匾额。
马车上下来一个人,身穿一件麻布单衣外披粗布长袍,他面容青涩红润,但那发白的胡须和头发无一不在告诉旁人,这人已近中年了。
“无忧先生,您还有何吩咐?”马夫恭谨地问道。
“没事了,你回去歇着吧。”马夫闻言应了一声,驾着马车消失在薄雾未去的街道上,马蹄声渐渐去得远了。
无忧先生走到自家药铺门口,取出钥匙开了门进去。
而在他马车刚到那一刻,不远的拐角处已经站着一人。
这人带着红色面具,身影窈窕,身穿黑色夜行衣,奇怪的是,她的头发也如无忧先生一般已经花白,只是她的白丝更为纯粹一些。
她喃喃道:“他没有招收下人和伙计,以他在宫中的身份,要一间豪华的药堂和成百的奴婢下人又有何难,看来苏郎仍和当年一样淡泊名利,可他为何也不收徒弟了?”
她犹豫着往无忧药堂踏出一步,这一步对她尤其艰难,难的是相隔二十年,她不知道他能不能认出已然白发的她,她也不知道他是否会怪她当年不辞而别。
她还是踏出了第二步,心中想见到无忧先生的渴望还是战胜了她的纠结,她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对无忧先生的思念——这正是她变成白发的原因。
她踏起轻功到了无忧药堂的大门,轻轻一推,大门没有关上。
转瞬间她已进了无忧先生的药堂。
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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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临和东方明在不远处的一间民房的屋顶看着这一切。
“东方老哥,你看咋办,云儿进了那无忧的药堂了。我们要不要去救她?”西风临一副已经按捺不住而焦急的样子。
东方明也已经满头大汗:“莫急莫急,看看再说。”
“哎我说你,你也不带块镜子看看,你现在头上的汗比我一泡尿都多,还说什么莫急莫急,我跟你讲,要是云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和你同归于尽!”西风临道。
东方明一摸自己的脸,手上全都是汗,原来自己为稚名云子着急因而额头冒了冷汗,顿时老脸一红。
咯咯咯一阵响。
东方明看着旁边的西风临,他竟然在磨牙,发出一阵奇怪的咯咯咯响声。
东方明拿手指弹了西风临的嘴巴一下,道:“你小子怎么又磨牙了,现在又不是在睡觉!”
西风临窘迫道:“我也在紧张嘛。”
东方明道:“还是静观其变吧,云儿不让我们跟着肯定有她的理由,如果有什么异常,我们再去救云儿。”
西风临道:“没想到你这么多年终于说句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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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名云子进了门,转身轻轻地把门关上。
一把剑抵在她的脖子上。
“谁派你来的?”无忧先生沉声道。
她早已知道他已经拿着剑在等着了,以他的武功还不是她的对手,她没有躲一是因为没有必要,二是她不想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