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周文远的话,苏让的心中五味杂陈,好像真的如燕王说的那样,这个江湖,根本就没有什么规矩,它只是庙堂的缩影,一样的尔虞我诈,一样的明争暗夺,甚至武林中一直最引以为傲的信义,此时也不过是个笑柄罢了。
苏让气愤地道:“哼,果然应了那日所言,这江湖早就坏的透了,不过将来我是要挨个找他们算账的,江湖已经没了规矩,我便再定他一套规矩。”
周文远愣在一旁,也不知苏让说的那日是哪一日,只是喃喃地道:“当年,孟大哥也是如此说的。你与他当时的神态语气,怎么如此相似?他若是见到了你,定是喜欢的很。”
“他,他最终和乌云、乌云勃罗特成亲了么?”虞期听说孟少陵心仪的女子竟是自己的奶奶,便忍不住插嘴问道。
她此时对孟少陵的好奇,已超过了苏让。若是孟少陵真娶了乌云勃罗特,那就该是自己的爷爷,怎么自己却是姓虞?若不是,那他二人后来又各自发生了什么?
人总是这样,即便养育的恩情再重,凡有线索,还是会不懈地找寻自己的身世,那是至亲血缘渗入骨子里的牵绊。
周文远只道小姑娘关心的向来只是情爱,胡乱猜测着:“后来他们有没有再见,我却是不知了。若是再见,他两个情深义重,又历经生死,该是成亲了。”
虞期又问:“那他……孟前辈后来去了哪里?”
周文远沉思了一会,面带忧色道:“他曾定居百尺崖下,他说威海人杰地灵,又常有海外之民,其中定有天资足够聪颖之人,能传他的九诡剑法。只是不知四十来年不见,他是否还在那地方,传人是否真的寻到了,更不知……更不知孟大哥如今是否还在人世。”
苏让道:“传人定是找到了,那皇甫戎武功奇高,将九诡剑法与内功学了个炉火纯青,我都不是他的对手,如今想来,在济南府冒充我们为非作歹的,再不会有别人了。“
虞期眼睛一亮,向着苏让道:“我们现在就去找威海找孟前辈问明白,好不好?”
苏让不知道虞期的心思,答道:“周前辈的信息年代久远,现在去找他可难说能不能找到,当下还是捉皇甫戎要紧,等洗了我点苍派的冤屈,再去找他罢。”
虞期嘟着嘴,反驳着:“那皇甫戎神出鬼没,你又上哪去找他,问了他的师父,自然不愁找不到他。”
苏让笑道:“区区一个皇甫戎,我早知他下一步的打算了,我们暂且在这歇息半宿,明早一开城,我们就乔装一下,去青州守株待兔。”
“他去青州做什么?他那么狡猾,做什么事还能先和你说了么?”虞期没好气地说道。
“他是要剪除铁尚书的羽翼,为燕王进兵铺平道路。青州与济南、东昌、大名连成一线,是进兵京城的要道。用兵的人才死的干净了,铁尚书独木难支,自然敌不过他的大军。如今济南、大名、东昌他都做过案了,除了青州,你说他还能去哪?”苏让眉飞色舞,侃侃而谈。
“你不是在山上学了十几年的剑么,连地图都没看过,什么时候研究起兵法来了?”虞期嘴里不住地嘟囔着。
“剑法与兵法殊途同归,正所谓一法通,万法通。我这一路南来,经常从山上往下看看,山山水水在我心中都成了图画,这就叫胸中自有丘壑,所以带兵打仗也没什么难的。可惜我出身江湖,要不然一定也是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大将军呢……”
“说实话!沐晟教你的,还是沐昂教你的。”虞期懒得听他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