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让见虞期如此鲁莽,倒有些生气:“咱们习武的人,只会行侠仗义,怎能做些个欺压平民,夺人财物的事出来?”
虞期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咱们绑架燕王闯出王府有些时候了,那些侍卫不来追赶,难道会就此不管了么?你等他们告知了城中的守军,你一个人倒是走的了,却舍得扔下我和叶大哥了么?”
苏让一听,面带羞愧,低头不语。他自然知道虞期取舍分明,与人命比起来,财物又算得了什么,论起江湖上的随机应变、权衡轻重,自己可做不到练剑时的境界,比起虞期尚差得远了。
燕王眼中尽是鄙夷的神色,仿佛在说:“这便是你们自命清高的江湖侠士,一个个吵嚷着扶危济困,危机自己生命之时,抢劫绑票的恶事,还不是随便就做得出来?”
“你们点苍派做的都是光明磊落的事,你做你的大侠,这坏人叫我做了就是。”虞期对燕王心中的想法并无兴趣,只是继续笑着说道。
正说话间,却听那年轻公子借着酒劲,也不害怕,嘴里吵吵嚷嚷的:“放肆……哪来的蟊贼敢来打本少爷的主意……你们知道我爹爹是谁么……我爹是王府长史葛诚……惹恼了本少爷……我叫我爹请兵将你们那强盗寨子夷为平地……”
“葛诚?”苏让往车上一瞧,果然印着“燕王府行事”字样,竟笑了出来,“白日里我猜那葛诚住着如此大的宅子,恐是个贪官,如今看见他这动用朝廷车驾寻花问柳的儿子,那就绝不会是冤枉了他。可惜,只恐你马上便要回家守孝三年,再也碰不了这风尘女子喽。”
那葛诚通风报信,密谋刺杀自家主公,事情败露,苏让一行已尽皆逃出,只留他一人在王府中,那府中侍卫俱是誓死效忠燕王,便是要追杀出来,怕是也得先拿葛诚祭旗。即使侍卫被他巧言瞒过,等到皇甫戎回府,葛诚仍是难逃一死。
苏让见这公子竟是葛诚之子,心中的愧疚半点也不剩了,走到他身前蹲下,扯下那公子腰间的钱袋子,笑嘻嘻地说道:“本打算赠你些银两,权当租用你的车马,可你家中将有大变故,这钱怕是也无处可用了,倒不如我替你做些好事,施舍出去吧。”说着,将这公子与那女子一人一拳也打晕了,夺了马车,径直朝城门而去。
“咱们去哪呢?”苏让愁眉不展地问道。
“穆姐姐曾说要为巫神教扬名,想必她这门派中一定还有同门师兄弟,说不定就有帮你解毒的法子,咱们去找找吧。”虞期忽然灵光一现,兴奋地说道。可转瞬间,她的眼光又黯淡了下去,江湖之大,却从未听过巫神教,人海茫茫,去哪找穆云萝的同门呢?
“找不找得到,都听天由命吧,先出城再说。”苏让的表情并不失落,只是想先带同伴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
已到了戌时,北平城门早已关闭,只有城墙上的一队守军,一直来来回回地走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