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四十八(2 / 2)李牟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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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一天,又都是能吃饭的年纪,好几笼包子一扫而光,老板赶快让人现包现蒸。不一会儿,包子就上来了,二十多个人如狠似虎,又是一扫而光。

二龙担心地问老板:“钱够不够?我们可不能让你赔钱。”

老板笑嘻嘻地说:“放心,足够,我们做生意的人,眼光是很准的,那一堆铜元,到底有多少,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才敢大包大揽,要不然,碰上你们这群小子,还不把我吃穷了。使劲吃吧,明天早饭,这些钱也够了。”

大家一听,都放心地吃起来,一直吃到实在吃不进去了,二虎子说:“已经吃到嗓子眼了,不能再吃了,实在嚥不下去了。”

最后,大家一个个挺着脖子,打着饱嗝,跟着二龙离开了包子铺。

来到学校,二龙领着大家来到教室,把课桌并起来,经过二龙同意,从课桌里拿出几本书当枕头,大家就躺下了。

大龙说:“不行,撑得睡不着,先练会功吧,权当消消食。”

于是,大家又起来,练习站桩。

女生宿命正好空着一张床,二龙就领着小凤到女生宿舍去,让小凤睡在那里。

女生们一见小凤,就围了上来。七嘴舌地说:“小凤你真厉害,这么小小的年纪,就有这么大的本事,今天你一发功,我们全身发热,现在你再发功,我们再试试。”

小凤无奈,只好对她们发功,每个人都感到全身发热了。小凤又让她们伸出手来,在每个人的手心里划了几下。顿时,大家惊呼起来:“啊!手心直跳,突突地,一股热流向心里流。”

有个女生问:“我老是头痛,你给我治治,都说气功能治病。”

小凤说:“我不会治病,没治过。”

那女生说:“你今天不是给那个被点穴的人治好了吗?”

小凤说:“就是碰巧了。”

那女生说:“那你就再试试,说不定又碰巧了呢。”

小凤只好用两手对着她的太阳穴发功,顿时,那女生突然大汗淋淋,一下子倒在床上,昏迷了过去。

小凤慌了,急忙将她扶起来,不停地在她心口上按摩。过了一会,那女生醒了过来,坐了起来。小凤这才放了心。

那女生突然说:“啊,头脑好清醒,头也不痛了,你给我治好了。”

小凤说:“可能又是碰巧了吧。”

这一下,这群女生就不放过小凤了,这个说腰痛,那个说腿痛,还有个女生说,来月经了,肚子痛。

“月经?什么是月经?”小凤问

这一下,可把这群女生笑翻了:“姑娘家还有不知道月经的,真是天大笑话。”

有个女生说:“真傻还是装傻?你真不知道?”

这时,有个女生出来解围:“乡村姑娘,可能就是不知道这个名词。”说着,她对小凤小声地说了几句。

小凤一听,脸红了:“原来是这个,我们农村都叫来身上了。”

大家一听,也就理解了。

在大家的央求下,小凤苦笑不得,没有办法,只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反正是那儿不舒服,就对那儿发功,有管用的,也有不管用的,但是,就是不管用的,也感到症状有所好转。

一个女生端详着小凤,说:“小姑娘真漂亮,媒婆恐怕挤破门了吧。”

小凤一听脸红了:“净瞎说,才没有呢。”

另一个女生说:“现在是自由恋爱,只要自己愿意就行,那用着什么媒婆。两个人好了,愿意结婚就结婚,谁也管不着。”

小凤听了,觉得真新鲜。

还有一个女生说:“说不定早就和李二龙好上了,李二龙对咱们这些女生从来就没正眼看过,家里有这么漂亮的姑娘,那能看上咱。”

大家一听都大笑起来,小凤羞得抬不起头。

就这样,一直折腾到半夜,大家才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刘天贵就来到客房。李从年和李全胜也早早起来了。三人一起向学校走去。刘天贵在路上对两人说:“有件事,提前告诉你们一声,上面有通知,警察局可以招收见习警察,年满十六岁就可以,自愿报名,我今天想对徒弟们说一声,看有没有愿意报名的。”

李从年说:“你这是公事,公事公办,我也没什么意见,但我们家大龙,我还不想让他报名,我想让他以后继承家业,二龙是读书人,以后上了大学,肯定是要远走高飞的,如果兄弟二人都走了,我老了以后,谁来管我,我的家业谁来管理。所以还请局长大人体谅。”

刘天贵说:“说好了,是自愿报名,现在报名的已经上百人了,但名额只有二十个。你们的徒弟如果报名,我可以优先录取。不过,这也是个苦差事,正规警察不愿意干的事,都要给他们了。”

李从年说:“依我看,这个见习警察实际上就是学徒,不过就是换个名称而已。”

刘天贵说:“也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我们可不能说是学徒。”

一路说着,三人来到学校,徒弟们也都起来了。三人进了教室。刘天贵对大家说了招收见习警察的事,问有没有愿意报名的。

大家听了,寻思了一会,二虎子问:“发不发钱?”

刘天贵说:“当然发钱,但不多,一个月六块大洋。二年后转正,最少块大洋,再以后,就看各位的努力的,如果晋升了,钱也就多了,如果当上局长,一个月就三十块大洋了。”

金锁问:“管不管饭?戴不戴大盖帽?”

刘天贵说:“发钱了,就不管饭了,自己买着吃,发警察服装。戴大盖帽,但是不佩枪。”

大家又七嘴舌地问了些问题,刘天贵都回答了。

最后,有几个人想报名,但要回家向家里说一声。

刘天贵说:“要抓紧时间,报名的很多,你们李家村武馆的人我是优先录取的。”

说完以后,大家来到了包子铺,今天早上是肉丝面。老板一看警察局长来了,竟然觉得受宠若惊,立即迎上前来,高声说道:“局长大人光临,真是小店的荣光啊。”

刘天贵说:“你们包子铺的包子,实际上我是经常吃的,不过都是别人来买的。味道不错,今天我是陪客人来的。那些铜元,不知道够不够,可千万别赔钱。”

老板说:“赔不了,足够了。”

刘天贵笑着说:“那我今天吃面也不给钱了。”

“只要你愿意,天天来吃,我都免费。”老板说。

“警察局长吃饭不给钱,那还不让全县人民背后把我骂死。”刘天贵开怀大笑。

吃完饭后,大家上了马车,和刘天贵道别后,就上路了。徒弟们在车上主要是议论当见习警察的事。

李从年和李全胜在车上闲聊着。李从年问:“这个刘天贵能把手铐拉断,这得多大劲,这不会是假的吧。”

李全胜笑了笑,没有说话。

李从年不高兴了:“我一看你这副笑模样,就知道这里面有道道,快说说。”

李全胜说:“到家后,你好酒好饭伺候着,我就告诉你。”

“讨厌,我就讨厌你这臭德行,只要是武林行内的事,你总是这副德行。”

李全胜没有再言语,两人又闲扯些别的事,

到家后,已是午饭时候了。李从年和李全胜进了屋,刚一坐下,李从年就迫不急待地说:“快说,急死我了。”

李全胜说:“按照江湖上的规矩,看破不说破,你要是不问,我是决不能说的,但你是东家,我只好告诉你,不过,你要保证,决不再对外人说。”

李从年说:“不但保证,我还可以发誓。”

“发誓到没有必要,我主要是担心万一传到刘天贵耳朵里,那我以后就没脸见他了,江湖上的人也会看不起我。”李全胜说着,就放低声音,附在李从年耳边小声说,“那副手铐是没有问题,你看那手铐中间是有三个铁环联着的。刘天贵把一只手铐卡在自己的左手上,然后摇晃着另一只手铐,一边摇晃,一边向大家说笑着,实际上是转移大家的注意,在不经意间,他已经将另一只手铐转了好几个圈,也就是说,将这三个铁环扭紧了,这时候,他才把另一只手铐卡在自己的右手上。”

李从年想了想,说:“我还真没注意。”

李全胜继续说:“这时,他就做出用力扯的动作,在弯腰的时候,用身体挡住手铐,实际上这时他在用力扭手铐,这三个铁环,虽然扯不断,但却不抗扭,他只要用些力,很容易就将铁环扭断了,然后再做出一个用力拉的动作,大家就以为他是用力将铁环拉开的。”

“原来是这样。”李从年恍然大悟,“不过,犯人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做。”

“他是事先已经将铁环扭紧了,给犯人戴手铐,那会先扭紧了。不过,如果手铐卡得不是太紧,手腕可以在手铐里活动,如果懂得一些技巧,也有这种可能。但手铐一般都是卡得很紧的,所以很难扭断。再说,这都是江湖上的秘密,外人是不知道的。”

“刘天贵知不知道你能看出来?”李从年问。

“这很难说,不过,既然是表演,他就是知道我能看出来,他也不会介意,这就像变戏法一样,观众里有同行,是决不会拆台的。”

李从年感慨道:“真是隔行如隔山,各行有各行的门道。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

说罢,两人一齐哈哈笑起来。

过了几天,铁牛和金锁等个徒弟决定报名当见习警察了。报名后,刘天贵当场就批准了,并任命铁牛为见习警察班的班长,金锁为副班长。

临行前,五个徒弟前来向师傅和李从年告别。个人一齐跪倒在二人面前,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响头。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然后一齐放声大哭。

师傅说:“以前我说的话,一定要记在心里,我就不重复了。今天我还要告诫你们,穿上了这身警服,就多了一份权力,多了一份势力,你们一定要记住,不能仗势欺人,不能干违法的事。做事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记住没有。”

人齐声说:“师傅放心,都记住了。”

告别师傅和李从年以后,五人又来和师兄弟们告别,大家一直将他们送到村头,五人挥泪而去,师兄弟们都哭了。

个徒弟走后,李全胜心情一直不好,怅然若失,师徒如父子,这几年的感情,那能一下子就过去了。李从年也看出来了,经常和李全胜聊天,化解他的郁闷。

二龙每次回来,都带回一些坏消息,这一次,二龙回来后,垂头丧气地说:“完了,日本军队占领了南京。”

大家一听,都愣住了,南京是中国的首都啊,首都被占领了,那不是亡国了吗。

李从年问:“那蒋委员长呢?”

“都跑到重庆去了,以后,重庆就是首都了。”

又过了不长时间,二龙带回更坏的消息,济南也被日本军队占领了。随后,青岛也沦陷了。整个山东的中国军队全部都撤了,日军如入无人之境。到了这个时候,大家开始有些害怕了。

日本军队开始沿着胶济铁路推进,占领山东的各个县城。一队日本开进了县城,老百姓都躲在家里,大街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所有的店铺都关门了。

县长和县政府的主要人员都跑了,但刘天贵没有跑,他对全体警察说:“就是日本人来了,也需要警察,没有警察,整个社会就乱套了。这一点大家可以放心,家在县城的,可以回家呆着,不要穿警服,不要上街,你以前抓过的人,打过的人,可能现在会趁机报复你。所有的见习警察,一律呆在警察局里,我给你们准备好柴米油盐,自己做饭吃,把大门关好,不要上街。老老实实地呆着。”

当日本军队进城时,富田迎了上去,拿出自己的日本护照,对一个日本士兵说:“我是日本人,我要见你们的指挥官。”

这时,从一辆汽车里出来一个日本军官,富田一看,肩章上的军衔是大尉,知道是一个中队长。于是就把护照递了上去。大尉看了一下,问:“全县就你一个日本人?”

富田说:“是的,我在这个县城好几年了,对情况非常熟悉,我可以为你们提供帮助。”

大尉说:“首先要找个住的地方。”

“我早就想好了,城里有个教堂,非常理想,可以做为军营,但是神父是个德国人,不能来硬的。”

于是,富田带着军队来到了教堂。教堂大门也是紧闭着,敲了半天,才开了门。

富田和大尉见到神父后,大尉行了个军礼。神父说:“贵军到此有什么事啊。”

富田没有将神父的话翻译,直接对神父说:“他们想暂时住在这里,打扰了。”

神父说:“咱们两国可是同盟国,你们可别乱来。”

富田说:“正因为是同盟国,才和你商量,否则还用着商量吗?再说,因为是同盟国,你也应该帮助我们啊。”

“你们军队有多少人?”

富田将这句话翻译了,大尉说:“一个中队,不到二百人。”

神父听了以后,面露难色:“我们这个小教堂,那能住下二百人。”

富田说:“你们的礼拜堂就可以,把椅子搬走,睡在地板上就可以了。”

“那信徒们做礼拜怎么办?”

富田笑着说:“那就暂时行停了吧,战争期间,特殊情况。”

神父绝望了,在胸前划着十字说:“主啊,原谅我吧,这不是我的错。”

说罢,又对富田说:“我准备先回国住些日子,这里就交给你们了,但是,我的卧室你们不要动。”

富田把这段话翻译了,大尉一个立正,行了个军礼,弯腰九十度,说:“多谢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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