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自家昨夜遭贼,周倩玉愣了一阵,似乎想到什么,便止住哭泣,冲入自己的闺房,四处翻找,发现那只“如意”玉蝴蝶也“飞”走了,不知去向。她惊得两眼发昏,差点晕了过去。
心想,这只“如意”可是无价之宝呀!是自己和吴公子“朝夕相处”的桥梁。失去了它,如何向公公交代?又怎能对得起“白马王子”?
倩玉姑娘无限伤心,一头扎进吴公子的怀里,哭声由小而大,几乎是嚎啕大哭,心中不时在喃喃自语:“失了!连玉也不见了。”
“可恶!真是可恶。”吴公子听说那只“如意”也没有幸免,只气得铁青了脸,捏紧拳头吼道。
就在他们慌作一团,伤心痛哭之际,沈知县和周彦博来了。
倩玉见到父亲,便哭着扑过去,问:“这是怎么回事?我那只‘如意’也不见了”。一闻此言,周彦博惊得呆若木鸡,立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钱财乃身外之物,可来可去,可这只玉乃无价之宝,千万丢失不得的。可眼下不知去向,我如何对得起好友雍亭兄呀!
“完了!这下不知如何是好。”
沈知县独自一人,四处查看一番,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蛛丝马迹。正自摇头叹气之际,周彦博和吴公子过来了,把玉丢失的事向沈知县说了。
听了这话,沈知县也吓出一身冷汗,心乱意烦。心想,这只玉器可是巡按大人公子的定情信物,价值不可量估,自己可是他们的订婚见证人。如果此案破不了,吴巡按怪罪下来,我头上这顶乌纱帽恐怕是保不住了。
然而,他仍然安慰吴公子,说:“公子尽管放心,本县就是冒了多大的风险,也要把此案破了,给吴公子一个交代。”
“但愿如此,小辈在此静候佳音了。”
回到衙门,沈知县的心情仍是五味杂陈,犹如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现场勘察,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要破此案,看来这个“刺猬头”就是突破口,先查明这个人是何许人。
是夜,他独自一人在喝闷酒。人们常说,举杯消愁,可我却是愁上加忧。他的心里无时不刻在苦苦的琢磨着如何破了此案,使玉失而复得。苦思冥想,不得其计。他不禁感慨道:“自从坐上正堂这把交椅,没有一时消停过。看来,这碗公饭不好吃啊!”
感慨归感慨,可案件摆在眼前,正等着自己去破哩!船到江中,由不得自己打退堂鼓。他长长地叹着气,走入书房,拿出《拍案惊奇》翻看着,寻找破案妙法。可是翻了一遍,仍不得其法。
正摇头叹气间,夫人走了过来,把一杯泡好的热茶,轻轻的放在案桌上。她望见丈夫愁眉苦脸,知是遇到棘手之事了。便轻声问道:“何事令夫君如此愁苦?”沈知县不耐烦地说:“妇人之辈,头发长见识短,懂得什么。”
“不见得男人个个强过女人。岂不闻昔日有女相如之说。夫君能不能把事情说个明白,也许奴妾能为你分忧解愁。”沈夫人微微一笑,语调柔和可亲。
沈知县便把今日之事说了。夫人沉吟不语。
突然,夫人发问:“这玉蝴蝶可是有雌有雄?”沈知县点点头,说:“不错!是一对。一只叫‘吉祥’,一只叫‘如意’。丢失的可是‘如意’,是雌的。”末了,又说:“为了保住头上这顶乌纱帽,我就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破获此案,使它完璧归赵。如果能把此案破了,不但能得到巡按吴大人的赏识,说不定升官发财的机会也会随之而来。可眼下,脑中茫无头绪,真令人忧心。”
这时,只见沈夫人眉头一皱,眼珠子一转,一阵心喜,便附在夫君的耳边说:“要破此案,并非难事,何不如此如此?”
沈知县拍手称妙,赞道:“人说妇人头发长见识短,可我的夫人却是个例外,真乃女中诸葛也,可钦!可佩!”正是:
计就惊天地,谋成泣鬼神!
次日,沈知县起个大早,略一梳洗,也顾不得用膳,便微服往乌龙镇而来。一入周家,劈头便问:“知道玉的人可多么?”周彦博说:“这是吴公子的定情之物,除了我家的人,无人知晓。”沈知县说声“这样最好”,转而问吴公子:“公子的‘吉祥’可在身上?”
“有。这是爱的象征,我惜之如命,时时带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