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没有立刻行动。
事实上,情况未必比刚才更糟糕,反而可能要更好些。
主要在于那名神秘的高大男子的话,他吩咐这三只鼠人不要杀死他。这意味着,它们不会直接攻击苏文的要害——至少在最开始不会。苏文明白他必须利用这一点,才能够在如此凶险的环境下夺得一丝生机。
见到苏文没有反抗,几名鼠人发出了阴冷的笑声,在经过谨慎试探后,其中一名鼠人悄然摸到了他的背后,并将匕首无声地探向他的大腿。这一切都被苏文的感知尽收眼底,而正如他判断的那样,这只鼠人明显只想让他失去行动能力,而非杀了他。
越来越近——
就是现在!
当鼠人手臂的距离和苏文相距不足半米时,他忽然动了起来,以人类几乎不可能做到的姿势,一百十度扭过身来。手中的撬棍在这股沛然的扭力带动下,猛地加速到发出撕裂空气的响声,重重砸在了这只鼠人的手臂上。
这名鼠人刚要往前出刺,此时力气已经发出,在这极短的时间内,根本收不回来。因此避无可避,硬吃了这一击。
“噗!”
巨大的闷响回荡在下水道里,苏文手中的撬棍在击中了瘟疫鼠人的胳膊后,仿佛丝毫没有受到阻滞,而那根纤细却充满了坚韧肌肉的小臂,却像是朽木枯枝一样,当即被砸成了两段。断臂携着匕首飞落在地上,而这名鼠人才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甚至都来不及呼痛,呼啸的撬棍便画了一个圈后再次折返。这回却是从上而下落在了它的肩上,它只觉得身体一沉,眼前的景物便飞速上升……
苏文看着眼前几乎被砸成两段的身体,知道自己解决掉了这名鼠人。
来到这个世界后,这还是他第一次使出全力。因为他很清楚,这三只鼠人之所以不打算要他的命,并非仁慈,而是为了之后恐怕比要命还残酷的对待,因此从最开始,他就没打算留有任何余地。
但与此同时,他的感知也察觉到了背后正发生的刺击,剩余两只瘟疫鼠人的攻击已经到达。它们的速度果然远不是自己曾面对的地痞流氓能够比拟,并且丝毫不受到同伴倒地的影响。
伴随着“噗嗤”的闷响,两阵来自不同位置的穿刺感几乎同时传来,苏文知道自己的身体里已经多了两把匕首。
好快!
此情此景,不知道为什么,苏文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了自己穿越前很喜欢玩的一款刺客系列游戏。里面的主角在被人围攻的时候,只要逮着一个人猛砍,其余的敌人就会在旁边眼睁睁的围观。
妈耶,游戏里果然都是骗人的……
不过好像不怎么疼。
来不及想那么多了,既然没有剧烈的疼痛传来,而且似乎还有行动的能力,苏文倒也没有傻傻的停顿下来。他猛然绷紧全身肌肉,让深深没入体内的匕首没那么容易被拔出,而后瞬间锁定了另一名鼠人,借助着回身的力量,将手中的撬棍狠狠甩向它的脖子。
可惜这一击被它低头躲过,而后它用另一只手抽出了第二把匕首,趁着苏文门户展开的空档,直直刺向了他的喉咙。
这一下要是中了,得被捅个对穿。
苏文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结果来自另一只鼠人的攻击也已经到来。它的匕首已然从苏文的后背拔出,此时飞快地在苏文的后腿处划动,刀刀正中肌腱位置,锋利的匕刃让肌肉如同豆腐一样被撕裂,一直深入到骨头。任何人类被这样的攻击命中,都会立刻失去下半身的行动能力。
它们的快速与狠辣让苏文心惊肉跳,这要是喝下魔药前的自己,早已经原地扑街。也幸好如今获得了巫妖形态,连带着人类形态的自己,也发生了某种巨大的改变,因此哪怕受到了如此严重的伤害,也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如此,那还怕什么!
反正正好试试这身体的极限,就算受了致命伤,他也不信道格拉斯那个老家伙真的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死掉。
当下苏文彻底放弃了防守和躲避,径直抓住了眼前那名正在挥动匕首把自己往后逼退的鼠人,任由它的手中的匕首如同狂风骤雨一样刺向自己的肚子和肺部——在这样激烈的搏命下,它似乎仍在有意避免刺中心脏。
但苏文可没有这种顾虑。
在这只鼠人那狭小的眼睛里惊骇且带有迷惑的目光注视下,他抓住了它肩膀的手用力一捏,便传来了骨头断裂的声音,而后苏文手里的撬棍直接捅进了它的前胸,在令人牙酸的骨头崩裂声中深深没入。随后,苏文继续用力一捅,撬棍便彻底穿透了它的身体,从背后钻出,再往上一抬,便在横流的内脏中将它掀起,倒飞出去十几米远。
那么,还有最后一只。
苏文低下头来。
修脚修的可还开心?
只见短短几秒的时间里,这只专攻下盘的鼠人,几乎已经把苏文的两条后腿割成了刺身,如果他现在还是个正常人的话,那么状态估计已经是筋脉寸断,下半辈子只能靠爬行了。但此时苏文却感觉下半身的力量没有一丝一毫的流失,仿佛身上的肌肉是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的装饰品一样。
苏文飞快抓住了它的脑袋,像逮住一只小鸡一样把它提到自己面前。这只鼠人和之前那只一样,豆子般的小眼睛里写满大大的迷茫,它似乎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人类已经受到了足够半身不遂的重伤,却仿佛浑然不觉。
但它再也无法思考了,苏文用力把它往下按去,同时右腿猛然提起,让它的胸腔和自己膝盖来了个亲密无间的接触。
又是一连串肋骨的爆响,鼠人猛地发出“吱吱”的叫声,吐出一大口血来,胸腔深深凹陷下去,当时就只剩下了出气。
至此,三只鼠人,全部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