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咬了我!姜沫突然感觉一阵钻心的疼,左手手背上立刻鲜血直流。
他以为会是一条蛇或者别的什么。结果却听到了一声轻柔的猫叫。
“喵呜”
我去……这里怎么会有猫?猫爷爷,你在这儿做什么?你为什么要抓我?你看你把我手上给抓的!你有没有按时打疫苗?狂犬病可不是闹着玩的……
姜沫心里无限抓狂。他仔细一看,发现抓他的并不是一只普通的流浪猫,而是一只黑鼻子白蹄子的布偶猫。
布偶?姜沫突然觉得这只猫很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对了,那晚的梦,变作漫天烟花的猫……
“好小子!原来躲在这儿!”贾经理三个闻声飞奔了过来。
“呵呵呵贾哥”姜沫无路可逃,尬笑了起来。
“给我把这小混球拖上来!”
阿辉和小飞跳下去,把姜沫跟拖死耗子一般地拖了上来。
“大哥,你稍等一下,我们俩有句话先要对这小子说!”阿辉说道。
贾经理还没回过神,阿辉和小飞就在水库边上捡了根废钢筋,重重地砸在了姜沫的小腿上。
“叫你小子跑!”
“我……”姜沫只感觉骨头似乎断了,疼得说不出话来。
“姜沫,不错嘛,体力还挺好!”贾经理笑了笑,说道,“你刚才在酒店外面说什么来着?我的钱怎么了?”
“还……还不上了……”姜沫坐在地上,一手摁着肿起来的小腿。
“没关系,没有现金,你可以用别的方式——我在泰国和越南有几个朋友经营着一些特别的生意,他们那里常年缺人,特别缺像你这样身强力壮、玉树临风的小伙子……”
“我、我有艾滋病,做不了人妖,也接不了客……”
“不要紧,很多人妖都有艾滋病,什么病都不耽误赚钱!”
“我、我不行,我有、有障碍……”
“呵呵,不怕的,先试一试,实在不行,眼角膜啊,脑垂体啊,心脾肝肺肾各种器官,样样都值钱!”
“我……”姜沫听贾经理这么一说,浑身上下都瘆得慌,不由得朝后退了半米。
“干什么?还想跑?”贾经理笑道,“后面就是雅鲁藏布江,你给我跑?”
“大哥,这是东山水库,不是雅鲁藏布江……”小飞说道。
“比喻,大哥这是比喻,你连这都不懂!”阿辉不屑地说道。
“你们两个别废话,把他给我扶起来,让他跑两步,我看他今天怎么跑!能跑一百米,这两百万的本金和利息我都不要了!”
“来来来,小伙子,大哥开恩了!你快站起来!”阿辉和小飞抓起姜沫的胳膊,把他拎了起来。
“我去你大爷!(`ェ╬)”姜沫自知无路可逃,用头部狠狠地顶在了贾经理脸上。
贾经理一屁股坐在地上,鼻子歪在一边,鼻血流了一脸。
“你小子还挺有种啊!”阿辉和小飞见状,拽起姜沫就要打。
姜沫疯了一样拼命反抗起来,不料脚底下一滑,重心不稳,突然朝后直直载倒了过去。
后面不是平地,而是深不见底的东山水库。阿辉和小飞在惯性之下,也随着姜沫扑通扑通两声双双掉进了水里。
偌大的岸边,只剩下贾经理一个人一边流着淅沥沥的鼻血,一边静静地望着空荡荡的水面。清风拂来,无限悲切。
“你大爷……”贾经理除了缓缓吐出这三个字,实在想不出别的赞美之词了。
东山水库,又宽又深。一旦落水,无人生还。
此刻,水面的涟漪,正一圈一圈轻轻荡开,像是千年古木的年轮,也像是宇宙深处灿烂的星轨。年轮与星轨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种神秘的咒语。
水面之下,姜沫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绑了石头一般,一点一点地朝下沉去。
而阿辉和小飞的身体,却好像是装了发动机一样,以不可思议地速度坠向了水库最深处。
姜沫没空去管他们。他不必为他们负责。他现在的思维只能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这一次,他真的要死了。
死,原来也并不可怕。
死,原来还可以这样轻柔。
虽然死得不像个国王,
但起码并不怎么狼狈。
但是,但是,好好地,谁特么愿意死啊!姜沫忽然流出了眼泪,心想,我还没活够呢!我的人生还没真正开始呢!我特么这辈子都还没真正做过什么了不起的事呢……
尽管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