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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城南,万象赌坊。
张浩然一脚迈进了大门,一阵嬉笑哄闹声扑面而来,宛如江海沸腾。这里远比闹市还要热闹。
万象赌坊是临安城最大一家赌坊,也是霹雳堂最引以为傲的产业。赌坊之所以名为“万象”,是因为里面赌博名目五花门。
六博、象棋、围棋、弹棋、斗鸡、斗鸭、斗鹅、斗蟀、走狗、投壶、马吊、骨牌、麻将、大小、单双……还有斗马,万象赌坊的后院就是个赛马场。
当然,如果没有张浩然,也就不会有万象赌坊。
张浩然刚走进吵闹哄哄的赌坊大堂,立即有一名赌坊伙计快步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名曰伙计,实际上却是膀宽腰圆的大汉,赤裸双臂,肌肉宛如古铜浇铸,看起来甚是威武凌人。
大汉摆手道:“客人打算玩什么名目,可需要领路?”
张浩然道:“烦请通报一声,我要见你们的堂主。”
大汉面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笑意:“堂主已经去扬州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张浩然道:“你们堂主干什么去了?”
大汉淡淡地一笑:“无可奉告。”
张浩然不由皱了皱眉:“我看就是你们堂主在我面前,他也未必敢摆架子。你难道比自家堂主还要尊贵?”
“谁——?是谁要见我们堂主?”一道粗嚷声中,一名肥胖锦衣男子走出,右手滴溜溜把玩两个铁胆,身边簇拥着四五条黑衣大汉。
不少人仍在尽兴地赌,但也有不少人好奇地看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肥胖锦衣男子摇着罗圈腿,走向张浩然。
“这不是徐执事嘛!”
“谁把徐执事给惊动了?”
“平时只有在赌坊闹事的,徐执事才会出动!”
徐恩走到张浩然面前,问道:“左义,就是这个小子要见堂主?”
那名拦住张浩然的大汉点了点头。
徐恩嘴里嚼着槟榔,右手滴溜溜转着两颗镔铁胆,上下打量张浩然片刻,忽然冷笑道:“小子,你什么来路,凭什么要见我们堂主?”
张浩然淡然道:“不凭什么,只凭我自己。”
在这间赌坊大堂中,只有徐恩一人是他创造出来的,其他的都是随机生成的。
按情按理,徐恩还得叫他一声“爸爸”,因为是他赋予了徐恩生命,其他人连叫他声“爸爸”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徐恩当然不知道这些,听到张浩然的话,咧嘴大笑,露出一口咖啡牙。“哪、哪、哪儿冒出来的野小子?!”
万象赌坊的赌客很清楚,徐恩笑起来的时候,也就是最可怕的时候。
有些人以凶狠来示威,有些人则以笑容来示威。
徐恩显然是后者,笑里藏刀的杀伤力,远胜过明刀明枪!
张浩然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没有作答。
赌坊大堂中,千万人引颈而望,气氛凝滞。
这时,左义凑到徐恩近前道:“徐执事,我知道这小子的身份。”
徐恩紧盯着张浩然,双目如虎,嘴巴子鼓了鼓,作势欲吐。另一名大汉见状走到面前,弯腰九十度,双掌高举过头,恭恭敬敬去接徐恩吐出的槟榔残渣。
“说——”徐恩慢悠悠吐出一个字。
左义时不时瞟上张浩然一眼,眼神阴鸷。
“这小子是雷火帮那边的跑堂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