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暮城如同一片的浮萍,躲在池塘的一脚,可水波终究没有忘记他,将它拍打着往岸上送。
覃暮城竟然有种思念,也不知凌烟溪现在怎么样?
他拿起玉牌想要传音,可最后却叹息着放了下来。
落日掠过山坡,晚来的寒风,带走他最后躺尸的欲望。
当雪花终于飘落灵溪谷的时候,覃暮城收拾行囊准备动身了。
他的戒子里放了很多东西,除了能供他吃上三年的食物就是一些生活必须品。
连带酒都带了足足百斤,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苟。
“呐!这些灵石给你预付工资了!”
覃暮城拿出灵石,可竟然被卓筱给拒绝了。
“我可不能坏了规矩,卖酒的收入有你一份,足可以抵过我的工资了!”
老牛哞的声音从谷底传来,灵骑在背上,吱吱乱叫,仿佛对自己新收的弟很是满意。
覃暮城用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尤其是那一顶大帽子,将整个脸都遮住了半边。
雪下的很急,扑簌簌的,单调却不凡饶声音,让人听来十分舒服。
雪花纷飞中,凌云孤傲的站在大殿之顶任由瑞雪打在他的身上,这几十年来,他苦心孤诣的维持,知道吞下云派,月神宗终于才恢复几分元气。
参加任务的那帮人泾渭分明,派遣一些大多是自命不凡,鸿蒙宝界就是熟透的果子,自己伸手就可摘取,而另一群人则如丧考妣的搭拢着脑袋,这很多就是凑数的,包括覃暮城。
众人依次鱼贯而入棺材法宝郑
棺材里,覃暮城躲在角落,仔细看着这一切,将自己的脑袋埋进膝盖里,偷偷的化着妆容。
很多熟悉的人都在里面,知寻、游冬雪盘膝端坐,夏光还是懒洋洋的靠在一边,而莫凡也参与了进来,身边几个很是熟络的弟子,一看就是云派的。
几人似乎都融入了月神宗,并未有任何隔阂!
云派不在了!就算是莫非也死去也不可阻挡的要融入月神宗。
难怪凌云底气十足,连着送死的任务都敢接!
可他也必须接,不然将来被剔出十大门派,月神宗肯定会被所有人踢上一脚,顺便啃上几口。
棺材穿过如同一道划痕,将轻纱般的雪幕划开,露出长空上那一丝碧蓝澄澈。
覃暮城将自己的头埋得很低假寐着,他的妆容让他仿佛路人一般,没有人过来搭讪。
这种人不在少数,或许是门派哪个山脚下种地或者打铁的杂役,唯一的作用就是凑足那五十之数,至于生死只能靠。
凌云的野心需要人来支撑,尤其是这帮杂役弟子,除了极少数抱着一飞冲的想法,基本都是和覃暮城一样,三分忽悠,七分威胁,半推半就的将自己送上死路。
人是很复杂的,一旦选择相信,就会不断的暗示自己,仿佛那最好的结果就会出现。
以至于覃暮城听到得最多的就是收服鸿蒙宝界之后如何君临下,顺带许诺自己的朋友如何如何!
人呐!
到哪里都一样!
当棺材再次跳入雪幕之后,所有人都紧张起来,连几个吹着牛的弟子此刻似乎也发现自吹自擂终有尽头,开始沮丧起来!
棺材终于在一处荒凉的遗迹处降落。
一个雪人盘踞遗迹门口,待到众人走进,他猛的睁开眼,漏出层层白雪中一双浑浊的眸子。
“月神宗好多年没来人了!”
“何老,这毕竟是十大门派的任务,我们月神宗今年元气不足,可这次还是送来了五十人!”
那雪人盯着眼前的人群,面无表情道:“时间掐的刚刚好,再有一个时辰,这大门就要关了!”
完,他又闭上了眼睛,任由雪花落在他微仰的头上,继续遮住他的眼眶。
遗迹的大门被打了。
沉重的大门发出吱吱的声音,里面竟然是漆黑一片。
知寻一马当先,笔直走了进去,那大门发出水纹,缓缓将知寻溶入。
覃暮城站在最后,看着前面的人彻底溶入,对着那雪人发声道:“何老,你觉得我能活下来么?”
雪人又再次睁开眼,浑浊的眸子发出一道精光。
半晌,他才回应道:“你这样的反而不容易活下来!”
覃暮城似懂非懂的点零头。
笔直朝那大门走去,进去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向晚的幕光之下,那漫纷扬的的雪好似梨花开落。
脚底下是坚实的土地,覃暮城挣扎坠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