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台上好似一个修罗场,这些江湖人士撕掉了最表面的伪装,开始露出内心中最为阴暗的一面,这场面让张墨看得有些难受。
明我走到张墨的旁边问道:“你似乎有些不忍。”
张墨长叹了一口气道:“是的,现如今乱世将起,而这些人却为了……真的有些过分。”张墨停顿了一下,没有把矛头指向葛鸿,毕竟为人弟子不言师之过。
“你的想法我理解,师尊在这乱世中为了选一位衣钵传人而造成这群江湖人士的厮杀,在你看来,似乎有些不妥。”明我轻笑一声道:“可世道再怎么变化,人心却未曾变过,难道仅仅因为师尊选弟子才冒出这群人吗?”
“换而言之,今日若不是师尊选弟子,只要有利益可得,无论是何种方式,难道他们就会安安分分的不生恶念?”
明我的话让张墨心中一凛,当即对明我拱手道:“在下受教了。”
“不要那么严肃嘛,我只是和你讨论讨论。”明我挥了挥手道:“我对师尊的做法也不是特别赞同,刚才的话不过是大师兄说的而已。”
张墨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你大师兄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听张墨问起明心,明我的眼神就变得深邃起来,他有些失神的说道:“大师兄跟在师尊的时间最长,他的内家心法已经修炼到极致,且天资聪颖,人缘极广,常为官宦士族的座上宾,不但师尊对他欣赏有嘉,门中弟子也都钦佩大师兄,可以说是师尊最理想的继承人。”
听完明我的介绍,张墨的心就是一阵抽搐,张墨有些明白过来师尊为什么要他不能对外宣称是师尊的衣钵弟子,按照明我的说法,这明心几乎就是葛鸿最完美的继承者,若是有人横插一脚,恐怕明心不会放过夺取原本属于他的传承。
只是为何葛鸿不把衣钵传给他看上去最得意的大弟子明心呢?张墨随即又想到了一个十分违背常理的事情。
明我并没有继续和张墨说话,而是把目光放在那群道士打扮的人身上,这群人会葛鸿尚未出家时的俗世功夫,且又是道人打扮,明我觉得他心中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丁开山画的圈子里依旧挤成一堆,那群道人虽然凶狠,但是无影剑史阿和墨诚,还有虞翻三批人联手,使得这群道人只能维持一角之地。
呛啷!
一声剑吟声响彻琼台,伴随着一道尖锐而悠长的长啸,一名相貌俊俏的年轻人身穿道袍,手持长剑冲琼台下飞跃而来。
明我看到这年轻人出现,神色激动的说道:“师兄回来了。”这突然出现的年轻人便是葛鸿座下大弟子明心。
张墨看到明心手中竟然拎着一颗滴血的头颅,这头颅面目狰狞,临死时怒目圆睁,看模样十分凶悍。
明心看到琼台上被这群江湖人士挤满,当即眉头微皱,长剑开道,直接在人群里硬生生‘开辟’出一条小道,走向葛鸿所在的坞堡。
一开始有不识相的江湖人士试图阻拦明心的去路,明心长剑抖动,仅仅一招就将试图阻拦他的江湖人士拍晕在地,几乎所有和明心对上的江湖人士都撑不过一招。
明心就这样左手提着滴血头颅,右手提着长剑,一步步走到坞堡前。
“弟子幸不辱命,已经取了贼酋阴阳皇帝许昌的首级,替会稽郡除一大恶。”明心放下手中的滴血头颅,在坞堡外跪在地上道:“但已经超出时间,还请师尊责罚。”
“起来吧。”葛鸿的声音从坞堡中传来。“把首级埋了,我等修道之人又不需要头颅来算军功,你有这份心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