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了巴子。又是这只瘟鸡,连赢第几把了?”
助威声夹杂各种方言,伴随一方倒下,有的人骂娘,有的人眉飞色舞,还有的难以置信,一脸不可思议地询问身边人。
一名黑风衣、爵士帽的男人从容地站在斗鸡台旁。在他一旁是面色难看的轮班经理。
斗鸡赌法很多。
最普通的一种是庄家提供两只斗鸡,赌客在下面押输赢,押时长,押回合数,押中即胜,不中即负。
热闹一点,参与度高一点,庄家则会组织比赛,赌客可以自个儿带了斗鸡来,相互赌斗。这种其他人的赌法和第一种差不多,参与者最后名次好的,可以获得赌场方面不菲的奖金。
而最少见最刺激的当属第三种。
有人带了自己的斗鸡来挑战赌场,也就是俗称的砸场。
现在就是这砸场的家伙,连续斗赢把。
常来熟悉情况的赌客都知道这里场子守擂的一共九只,号称九大鸡王,眼下打擂的人只剩最后一擂便便斗通关了。
轮班经理探首靠近黑风衣男人,小声商议几句后达成共识,当即宣布今日斗鸡处营业到此为止,匆匆离去。
看热闹的众人不由起哄,显然现在庄家缺乏信心认怂,纷纷叫嚷着赶明儿就让汇中楼斗鸡场的招牌砸了这事儿传遍淞江滩。
人群逐渐散去。一些人归家,另一些人转战其他场子,还有几个则想去认识认识那连胜场的挑战者,结交一下,不料全部热脸贴冷屁股。能来汇中楼寻欢作乐的非富即贵,受了冷落的几人冷眼睨着那人,想着一会寻机会探探底,若后台不硬便叫他好看,然而还没来得及行动,刚离去的经理小跑着回来了,躬身对那人说道:“先生,七爷请。”厅内一瞬间静了静。
二楼董事办公室。
壁炉正旺,白炽灯将空间照得十分亮堂。
男人提着鸡笼,里面装着那只看着病怏怏,却打遍擂台无敌嘴的瘟鸡,站在下首。上首是个精瘦的白发老者,背靠软椅,两脚翘于桌面,桌脚处同样摆着个装有斗鸡的鸡笼。
旁人全都屏退。
老者说话了:“我当年盘下这里的时候,曾在几个老兄弟的聚会上吹牛夸下海口。谁能打通这里斗鸡场的九王擂,谁就能找我办一件事,不管上刀山下火海,我都给他办成咯。”
“当年聚会的人现在都死了,没想到你能知道这事,不知你从哪听来的。”
“不过我蒙七从不食言,今日也不会食言。”
“你只要在这把最后一场先打完了,任凭你提条件。当然,你要是没信心,也可以领了这些钱现在就走。”
蒙七抬抬手,指了指桌上一沓墨绿色美金。在淞江,美金绝对是比各种银元更硬通的货币。
可是男人听完,低着头第一时间没有回答。
七爷没有不耐烦,喝了口茶,等了会儿再问道:“怎么样,考虑好没有?”
“斗鸡就先不斗了。钱我也不要。”男人说。
“那你要什么?费尽心思见我,什么都不要?”蒙七说。
这时男人抬头,目光对上了老者的眼睛,微微张口,轻声说道:“要你命。”
老者闻言惊起,右手立刻摸向腰间。
可手刚动弹,便僵在半途,老者眼珠凸起,愣愣低头看向自己胸口。一只麻雀从他后心钻入,前胸钻出,鸟喙叼着颗比本身还大的心脏,胸口拳头大的窟窿血汩汩流。
老者软软倒在座椅,信息从男人视网膜前流过。
“猎标4完成。”
“本次指向性任务剩余目标:3。”
“剩余猎标信息:1、……,2、……,3、严罗……”
男人一瞥而过,只有看到第三个目标时微微皱眉。这个目标今天下午接触了一下,最终没选择下手,看履历虽然强悍,但一个最低能级世界土著,应该仍处于普通人范畴才对,他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对方就产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感。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将这个目标留到最后,这样即使重伤,也可以直接选择回归治好伤势。
打开窗户,男人带着麻雀和鸡,一跃而下。
……
……
另一端。
守卫森严洋房的不远处,睡醒的严罗悄无声息出现在一堵遮蔽灯光墙根下,定睛观察,就像黑夜中即将出击扑食的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