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社会人格不会是在大年初二用鬼故事拿我开涮吧?
万凯翻看着手中的记录,大白已经把默予的口述整理成了病历,万凯从看到下,默予多次提及某种诡异的笑声,这在精神病中是相当常见的幻听症状,有的人幻听很严重,甚至能听到有人一天二十四小时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
“大白,你怎么看?”
大白沉寂了几秒钟。
“按照默予小姐的描述症状,如果在近期没有服用致幻类精神药物,那么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为迫害妄想或者抑郁,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性是重度精神分裂。”大白回答,“精神分裂症病人会产生严重的感知觉障碍与思维障碍,典型临床表现之一就是妄想与幻觉。”
万凯摊了摊手,看向默予,意思是自己的看法与大白相同,你这显然是精神分裂的症状莫名其妙无法解释的幻听和幻觉,还老觉得自己被什么人盯着,你这要是在地球可以直接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了,他们会电好你的。
精神病人的认知向来是毫无逻辑可言的,你可以把所有人都当成是蘑菇,也可以把自己当成是蘑菇。
大白的判断向来精准,它说是,那就仈Jiǔ不离十了。
默予顿时就脸黑了。
这是她最不想听到的结论。
“默予,我认为你多半是最近精神压力太大了,情绪过度紧张,脑子不太清醒,毕竟这两天谁的状态都不好,太压抑也可能会导致幻觉。”万凯说,“要不我给你一点神经营养药,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他知道默予的精神状态一直都很正常,不可能患精神分裂症,无论是后天形成还是先天遗传,精神病患者不可能通过严格的筛查登土卫六卡西尼站。
万凯也想过会不会是主任的意外身亡刺激了她,但默予这种人,天性凉薄,就算地球在她眼前爆炸她可能都没什么感觉,主任的意外猝死确实是件很惊悚的事,但还不至于把什么人吓成精神病。
“不,不对,这绝不可能是精神压力导致的,不可能。”默予摇头,她不知道怎么把那种深入心底的恐惧精准地描述给大厨听,说出来的话就像是个精神分裂症病人在胡言乱语,连大白都认为她这是精神分裂的症状,但默予知道那绝对不是精神病的幻觉,“我没有精神分裂,一定有什么其他原因,你明白么?一定有什么其他原因,卡西尼站里或许存在什么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万凯歪着头,瞄着默予,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儿。
默予忽然一惊。
她注意到万凯的眼神变了,变得无情且锐利起来,那是医生观察病患的目光,如果说之前大厨还带点同事之间玩笑戏谑的意思,那么他现在就认真起来了,他开始以一位大夫的专业角度认真地打量自己,考虑自己是不是真个精神病患者。
“默予,你知道相当一部分重度精神病患者的特征是什么吗?”
默予摇了摇头。
“偏执。”大厨说,“他们往往都极度偏执,认为自己脑子没有病,众人皆醉我独醒,和你刚刚的表现一模一样,我见过一个精神病患者,他坚定地认为自己是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大清还没亡,每天去吃饭都像是早朝,见到每一个医生和护士都会说一句爱卿平身。”
“你知道我没有精神病……”
“我知道,我知道。”万凯安抚她,他用手指点了点太阳穴,“但产生幻觉必然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你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幻觉,你的大脑可能受到了某种影响,或者发生了某种病变……要不这样,我们来做个检查,对你的大脑神经系统进行一次扫描。”
“怎么做?”默予问。
“切片。”万凯指了指桌的笔筒,笔筒里倒插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他冷冷一笑,“把你的脑子一片一片地切开,切成几百千万份,就能知道哪里出问题了,大白把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