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牧之不予理会,只是大笑起来,良久才道:“关于月华大哥当年怡情苗疆女子,以及后面发生的事,我也算是了解了个大概。您记恨间接害您女儿的月华大哥,以及包庇他的我的岳父,这都是正常反应。即便是您立誓不和兵阁任何人往来,也都可以理解。可我只想不通一件事,羽儿是您女儿的亲生骨肉,是她死后生命的延续,您又为何如此不待见他?”
唐榕生道:“这些事情用不着你们七绝宫的人来管,你要做的事,就是带着你的人尽快给我滚出药王山。”
娄牧之还是不理他的话,自顾自道:“其实这其中缘由也很简单,那就是您已经对兵阁心灰意冷,不想和兵阁再扯上一点瓜葛,所以您才会不顾往日祖孙亲情,八年过去,我不相信您就一点都不关心他。我问您,刚才我要是不拦着您的话,您会一掌打死他么?”
唐榕生也不知道,他那一掌究竟会不会拍下去。
他在这八年里,也时常会想起从前带着邱尚羽在药王山上,教他辨认药材时的场景。
要他已经完全不顾和邱尚羽昔日的亲情,那么他为什么还会给邱尚羽下山的机会。
唐榕生现在的脑子很乱,一时间也想不出些什么。
娄牧之见他不发一言,便又道:“您的沉默已经给了我答案了,既然您还想着昔日的亲情,又何故要绝情至此。就算您不再想和兵阁有半点瓜葛,但羽儿身上也流着您女儿的血液,要是您女儿见到今这一幕,她又会如何感想,他会同意您这样做么?不,她会奋不顾身的护在羽儿身前,求您放过羽儿。”
邱尚羽听到娄牧之描绘的场景,也不由得想起娘亲还在的时候,那时每年正月的时候,她都会带着邱尚羽回一趟药王山。
那时的唐榕生还是最疼他的外公,即便他玩火烧了一间装药材的仓库,也只会关心他有没有受伤。
邱尚羽心想至此,两行清泪流出。
此时唐榕生也是眼角带泪,看着还跪着的邱尚羽的模样,也是心痛不已,沙哑的叫了一声“羽儿”。
邱尚羽还沉浸在痛苦的氛围中,突然听见唐榕生叫他,一时间还不敢相信。
等到反应过来时,又是一把跪倒他面前,哭喊道:“外公,外公,您终于不生羽儿的气了。”
唐榕生道:“羽儿,你姑父的对,长辈从前的事确实和你无关。你起来罢。”
邱尚羽依言站起,娄牧之见此,也不禁佩服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解开了唐明柏、唐明桦二饶穴道,又道:“这样不是很好么,外公和外孙之间,和刚才那般仇人样子,像个什么样子。”
唐明桦也道:“好极好极,咱们都是一家人,早该如此了。”
但这样的温馨却长久不了,唐榕生不知怎么的,又想起自己当年所发的誓言,对邱尚羽道:“羽儿,虽然当初你爹的事和你无关,但我当时发了重誓,但凡有兵阁的人踏入药王山半分土地,我便回赶尽杀绝。”
邱尚羽惊道:“这只不过是外公当时的一番气话而已,岂可当真。”
唐榕生一听这话,怒道:“大丈夫生于地之间,自然要为自己的话负责。我是你外公,自然不会杀你。这样吧,你就脱离兵阁,投在我药王山的门下。”
邱尚羽道:“要是原先也不是不行,但爷爷和爹在东陵宫地牢中将掌门之位传给我,现下又正是兵阁存亡之际,我身为阁主,又岂能弃他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