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些?”徐泉轻合上了手里的资料,抬眼问了一句。
梁影淡淡地点了点头,就要离去。
“等等。”却被徐泉轻叫停了。
“坐下喝杯水再走吧。”
梁影却摇摇头,“你只要知道这些就够了,明天是我最重要的日子之一,
希望你们不要把它给毁了。”
徐泉轻站了起来,“可你只是说风魔会对魔法觉醒仪式发起攻击,
没有任何的证据,也不说明消息获取的来源和方式。
你让我怎么和上面说?”
梁影回头走了过来,直视着徐泉轻的眼睛,
“你把我拉上棋盘,不可能只是因为庭幽的关系。
我不知道你现在究竟对我有多了解。
赌不赌,是你的事情。
但是,
如果你想翻盘,就信我。
否则,别怪我把棋盘给掀了,
下棋的也一个都跑不了。”
说完,扭头就走。
“你不想问问庭幽她到底知道了什么吗?”
梁影的身子一僵,却没有回头,
只是稍作停留,便离去了。
只留下一句,
“不重要了。”
徐泉轻看着少年倔强离去的身影,叹了口气,
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许叔叔,我们见一面吧。”
...
许家书房。
徐泉轻轻轻推开了门,走了进来,又轻轻地将其阖上。
“你来了。”许行至说着,摘下了眼镜,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许局长。”徐泉轻低头叫了一句。
许行至苦涩笑笑,一只手放在书桌上,另一只手揉按着攒竹穴,
“刚刚电话里还叫许叔叔,怎么现在又开始叫局长了?
庭幽她不懂事,你不会也不懂事吧?”
“泉轻正是为这事而来。”
“说来听听。”
徐泉轻便深吸一口气,低头道,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要故意把真相透露给庭幽。
她才十五岁,这么早就逼她做出选择,
真的好吗?”
许行至鼻头冷哼出一口气,
“我许行至一人把偌大的许家撑了起来,
却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
幸亏这女儿也算争气,天资异禀,六岁便自行觉醒魔法书完成进阶,
属性还为极为特殊的时空魔法。
她已经如此优秀,成为我许家下一位接班人也不是不可。
但她必须经历过劫难,
只有渡了此劫,她才真得有资格继承许家。”
“可是,
您说了这么多,
我仍不知您的真实想法,
当初那个真相,对庭幽来说可不是什么考验与劫难,
您身为人父,女儿的性格和心思自然清晰,
庭幽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难道您不知道吗?”
许行至却猛地一拍桌子,魔力疯狂肆虐着,
书房里的书架摇摇欲坠,书页疯狂抖动似要即将撕裂。
“当年的事休要再提!
当初我做出的那个决定,奠定了我许家大业,
这才能成为金陵的王!
你一个毛头孩子,自以为年纪轻轻成为见习检察官,
又被诩为天才,
怎能真正懂得我究竟做出了怎样的牺牲?”
徐泉轻也是一声冷笑,
“我自然是不懂您的选择,
却是知道,
您所谓的许家大业,
不仅踩着万人尸骨和血肉,
还负了梁家,
而这人情和债,
现在你却要逼着你唯一的亲生女儿去还!”
许行至猛地站了起来,
“我许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看来我真要和你父亲谈谈了,
看看你徐家是不是非要越这雷池一步!”
徐泉轻却轻声笑了出来,
拱拱手,
“您好自为之,
泉轻先告退了。”
便转身离去。
空留一愤怒之至的衰老野兽。
又是一声悲愤的怒吼,
书房便被狂暴至极的风暴撕碎了。
...
“您真要如此做?”
驾驶座上的年轻马尾女人向刚刚上车的徐泉轻问道。
徐泉轻也揉了揉眉间,一脸疲惫地点了点头。
“梁影的话可不可信?”马尾女人满目担忧,
“您这是在拿您的未来去赌,却压在了一个毛孩子身上。
我知道您为实习期结束后的选拔晋级担忧,
成功固然可以翻盘,
但失败了的话...”
“张雪玲,你的话未免有些太多了。”徐泉轻冷冷地打断道。
张雪玲小嘴微张,又闭上,咬着下嘴唇发动了汽车。
“带我去见金陵图书馆的馆长。”
“是。”张雪玲应了一声,开始驾驶汽车。
车内的气氛低沉到了极点,压抑地让张雪玲抬不起眼皮来。
这是她第一次见徐泉轻如此情绪失控,
在她的印象中,他一直是运筹帷幄且自信满满的,
语气也好,笑容也好,都温柔地让人酥了一般,
可刚刚,
他竟然严厉地吼了她。
“抱歉...”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徐泉轻终于说话了。
他叹了口气,“是我情绪失控了。
你担心的理由是正确的,
但对我来说,如果这次成不了正式检察官,
那么这检察官不当也罢。”
听了解释,张雪玲的心里暖洋洋的,眼皮也不再沉重,
“那我们现在去通知图书馆馆长明天的事情吗?”
“嗯,同时让他秘密安排人手。”
“还要人手吗?刚刚您不是去局长哪里了吗?
这是要把风魔一网打尽啊。”张雪玲有些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