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深深地叹了口气，摇着头对梁影说道，“你呀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又顿了顿，摸着梁影的肩膀，“为何不早些出现？”

“抱歉，伯父，”梁影又变回了原本的模样，“因为夺舍的原因，我失忆了，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找回原本的自我，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认为自己是鸱吻。”

梁影苦苦笑笑，“后来知道自己其实是梁影了，但碍于身份原因以及记忆始终无法恢复，也不好回来。”

许行至虚了虚眼，“可是龙魂不灭的原因？”

看来龙族是真的要和人类联盟了，否则如此机密也不会告诉异类。

“是的，我现在只拥有梁影和鸱吻各自早期的记忆，以及我苏醒后直到现在的记忆。”

许行至点了点头，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又问，“那为何现在要回来？为什么现在才回来？这些时间里你都去哪了？”

又扬了扬头，“抱歉，我问题太多了。”

虽然不知道幼年梁影记忆中的许行至到底是多少年前的许行至，但现在的许行至，双鬓已染白，且面容疲惫不堪，已是衰老了许多。

“没关系的，伯父。”梁影轻轻地拍了拍许行至的背，“夺舍的原因和夺舍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之后的事情可以和您慢慢说。”

“好，好，”许行至点了点头，“你慢慢说，我都听着。”

“大概一年前，我醒来的时候恰逢龙宫事变。而由于龙身的原因，我自以为自己是个有人格分裂的龙，所以以鸱吻的身份活动了许久，也前往北境去找了睚眦嘲风，却被怀疑，所以又离开了。

期间我救了一位人类女子，她不仅成功进化成了初代魔人，还成了我的拥簇，现在正在魔族潜伏之中，并以达到了小将领的位置。后来，我不经意间发现了自己其实是梁影的事实，为了寻回记忆，我不断在外境中徘徊着。直到我无意间发现了一座混沌遗迹，而当我从异世界中回归的时候，已经到了现在。

得知人类和龙族真正联盟并退守现境的消息，我觉得我如今的身份在现境也终于有了可存活的空间，而在外境之中也的确无法生存，所以我便选择回来了。”

听完，许行至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期间他点燃了五支烟。

当他回过神来时，屋子里已是烟雾迷绕、乌烟瘴气了。

只见他挥了挥手，一阵风便把所有烟雾都从窗户带走了。

“抱歉，”他无力地抿了抿嘴，将烟狠狠地踩在脚下，并碾了两下，“由于魔族的事情，最近压力实在很大。”

许行至深深地出了口气，“不过既然你回来了，虽然并不能直接改变当前的战局，但你特殊的身份肯定能起到效果。”

说着，眼前这个在压力中急速衰老的男人终于发自心扉地笑了。

“你终于回来了，庭幽虽然嘴上不说，也没叫我打听你的消息，但她心里的担忧，你我都再清楚不过了。”

“抱歉，伯父，”梁影实在是不忍心泼冷水，但这是早晚要说的事情，“我不记得庭幽了。”

许行至的笑凝固在了嘴角。

“不不记得了是这样的吗”他下意识地去摸口袋里的烟，才想起来自己刚刚便是因为发现烟被抽完才晃过神来，如此只能苦苦笑笑，“是这样啊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又一抬眼，“但你既然记得我，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家总没忘吧？”

模糊的记忆开始在脑海中翻腾，一种名为思念的酸楚在胸口绞痛。

梁影点了点头，

“我没忘，就算忘记了我自己是谁，我也不会忘了我的父母和家。”

许行至欣慰地笑了笑，拍了拍梁影的肩膀，

“那走吧，伯父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