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书，发出幽幽的绿光，包住赵暮，缓缓落下。

落地之处，是间小室，看石壁有刀痕，大概这原是一间天然石洞，后来有人仔细打磨成如今这样平整光洁的小室。

此刻赵暮没心注意这些细节，抬头望去，不知哪来的光将寒潭水中景象照的清清楚楚。

只见九方渡好像一条游鱼，在水中潜来潜去，潜进潜出。

明天就出谷了。

你说过，有一年你跳下寒潭洗澡，后来让人救起，躺床养病半个月。

赵暮的眼眶湿润了。

眼泪在眼眶滚来滚去。

大喊着九方渡的名字，但是他听不见，想要游到他身边，猛然发觉一件事情。

这间石室里面没水，不潮湿，甚而还很干燥。

他抬头望寒潭，寒潭的水好像被一个透明的布给包裹起来，使他与寒潭谭底至少隔有一丈之远。

寒潭之水与这间石室好像分隔两地。

这简直匪夷所思。

心中无暇思量这些，只想去九方渡，他没有具体学过轻功，况且三元合一境的轻功也没办法一跃超过一丈之高。

石室的石壁光溜溜，想爬上去更是没有一种可能。

只能让九方渡自己又下来，但是不论他喊多大声音，在下面又蹦又跳地做出什么样的动作，九方渡既看不见也听不见。

这好像就是没有关联的两个世界。

赵暮一直望着上面。

发现一件更奇怪的事情，他可以看清寒潭水中的一切，但是水外什么就看不清了，倒不是什么都看不见，而是一切都很模糊。

好久好久之后，赵暮看九方渡好像被一个人拉出寒潭，这才收回目。

愣一会神，看这石室，宽敞明亮，要比寒潭大的多了。

石室四面封闭，没有门户，但依据游记所在，这里是有一扇门通向太阴界的。

赵暮拿着破伞，对着石壁敲敲打打。

在不曾留意中，门开了。

等了好一会，既不见里面有什么冲出来，也听不见有什么声音。

应该确实没人或者没有其他东西，赵暮最后再看寒潭一眼，走进甬道。

甬道还算宽敞，只是越向里走，越黑。

空气之中有一股奇怪味道，既有草木的清香，又有动物死后尸体的腐臭味。

只没办法看清是什么东西。

御气于伞中，这时候突然有些后悔，当时没有把高灯的兵器拿着。

死人的东西，对赵暮来说，很脏，比较忌讳。

脚下不知踩着什么东西，用脚感受，好像是把剑。

弯腰摸剑，这确实是把剑，只不过剑已断掉。

断剑？那这里之前是发生过大战了？

那这剑是死人的剑了？

赵暮忙地撤手。

真恶心。

那这味道也是死人身上的了？

好想吐，屏住呼吸，但不过一会赵暮就受不了，大口呼吸。

恩，我憋的脸都紫了意义何在？

我为什么不走回去，走到寒潭下面吸几口气再进来？

我是不是傻？

灵魂三问之后，赵暮还是没有要地下的断剑，心里对此终究还是有些隔阂。

继续向前走，地下的断剑不少，但是赵暮听见了另一种声音。

这声音依旧是他脚踩出来的。

听起来好像是踩在某种油炸的面食上，当然这声音要比那轻的多，至于更接近这种声音的东西，一时之间也想不到。

便想摸摸是什么，脑中想着一定是风化已久骨头，虽然踩在骨头上的声音比这声音有很大的不同，但想这里也不会有其他东西。

这东西摸在手中，有一种褶皱感，像……像蛇皮。

越摸越像，他把“蛇皮”放在地上，右手丈量一下，这“蛇皮”的宽度，要比他的大腿要宽。

赵暮怔住了，一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