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山离宁泉二百里,皆为平原,并无山石阻道,不过一日半,李逝和陈言惬就已经行了大半程,白日当头,又无遮挡,空气也比较干燥,昨天带出来的两壶水也喝的差不多了,陈言惬靠着马背,一脸干渴难耐的样子。
“咱们怎么办啊,渴死我了,”陈言惬无力地拍着马背,天气还算比较寒冷,树木花草还没完全抽枝发芽,左右林园虽有几点绿色却也是稀少几束,不成规模,给人看来就徒增难受。
李逝凝目仔细一看,不远处凉棚一所半倚着长条石壁边上,隐隐约约还有几个人来回走动,在这城郊林地里,那必然是贩茶的农人。
“看看,这前面就有个卖茶凉棚,再坚持一会,待会有的喝了。”
“真的?”陈言惬一听这话立马精神起来,她直起身张大眼睛看去,果不其然那凉棚支在前头,叫人一点也候不及了。
陈言惬驾着马奔了过去,见她这么急不可耐,李逝也不得不策马扬鞭加快赶上去。
不一会,他们就赶到凉棚下边。
这凉棚虽说简陋却也别有一番滋味模样。两根枯树干直插在地上,老旧的竹席皮子铺盖在上头,这简单的一两物件便制成了林间小店。
店主看起来年纪倒也蛮大了,他佝偻着背,身材瘦小,小心翼翼地倒了几杯茶递给棚外坐着歇息的旅人。
李逝和陈言惬也找了个空座,放下行李舒服地坐下。
“两位,喝点啥啊,”老人家快步地走过来,陪着笑脸问道。
“随便一壶茶水,我们比较赶时间,快些便可。”李逝很有礼貌地笑笑把桌上倒置的杯子翻过来两个。
“好嘞,这就去准备,大郎啊,快倒壶毛峰来。”老人家扯高了嗓子向棚子里喊了一句。
“哎,这就好,”棚里传来声回应,一个高大壮硕的年轻小子急匆匆地跑过来,“二位的毛峰茶。”
“这毛峰产自楚地最南边的黄渠山,离这里五百余里,你们竟还采如此之远的茶叶。”李逝曾经也去过黄渠山,数年前应黄渠山下偏山城大夫的邀请,李寻前往一叙带上了李麟李逝。
“唉,”老店家无奈地摇了摇头,“客官有所不知,如今宁泉城出了大事啊,晋王发难,聂太夫人为了讨好晋王,知道晋王陛下爱喝毛峰,就征召宁泉所有的茶贩到黄渠山采购毛峰。”
“劳民伤财啊,”陈言惬咂咂嘴,“不过味道不错哎。”
“你就少说几句吧,”李逝甚是无语,他看向天空,太阳位置已经西斜,很快就要到傍晚了。
“咱们还得赶路,若是到了晚上还进不了宁泉,就只能露宿一夜,喝完这杯赶紧走吧。”
“嗯,”陈言惬点点头,“又往杯里倒了些。”
正当李逝享受这最后一杯茶水时,不远处走来一队官兵,他们看起来很是疲惫,正瞧着这的凉棚便快步向这里走来。
“小二,拿上壶茶来。”官兵们坐满余下几桌,向着那年轻伙计招了招手。
“来嘞爷,”小伙子两手提着茶水便走上前来。
李逝小心地瞥了他们一眼,“你逃出宁泉,现在城里自当有人通缉,咱们赶紧离开,以免不测。”
“嗯,”陈言惬微微点点头,拿起了行李。
李逝放了三文铜板便转身带着陈言惬走向拴在一边的马旁。
“客官!”老头子叫住了他们,李逝心里一咯噔,他很清楚这一声可能会引起那队官兵的注意。
“客官,”老头子小跑到李逝身边,“您给多了,一壶茶罢了,用不着这些。”
“不必了老伯,”陈言惬赶紧接下话茬,她紧张地瞟了两眼傍边的官兵,生怕被他们注意到。
“这怎么行啊,”老人家笑着把两文铜板递向陈言惬,“姑娘虽然穿着平常衣服,但看这言行举止,漂亮容貌就知道你是个大家贵族女子,您虽慷慨,但老头子我做的良心手艺,不能多要。”
“老爷子您太客气了,我就...”还没等陈言惬说完,官兵头子就在后面抓住她的胳膊。
“把画像拿出来,”官兵头子打量着她,后面的几个小兵立刻从兜袋里拿出一卷画像仔细观察起来。
“官爷,急着赶路,您就别多想了,这点钱孝敬您给您买点茶膳。”李逝急忙上前解围,然而那官兵头子丝毫不为所动,紧紧抓着陈言惬不放。
“老大,这就是陈言惬!”士兵们立即警觉起来,纷纷拔出朴刀。
“给我滚开!”官兵头子甩开李逝,紧紧控制住陈言惬,“你这贱人,害我们护城府的兄弟好找!”
陈言惬奋力挣扎着,那官兵头子两只手抓着陈言惬的手臂,把她死死压在身下,她呼喊着,恳求地看着李逝。
老爷子大概也看出了什么,这蛮横的官兵根本就不在乎陈言惬的身份,他的欲求越发不满,贪婪地看着被他死死压在他身下的陈言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