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挨了一番冻,但此刻他手提青鱼,几乎是从青林山上一路蹦跳着下来,脸上笑容与赤月同样灿烂!
即便行在山路上,龙吻内的分身仍在第一峰修炼,而每每分身被击飞时,其本体也能感同身受。
于是,便见他跳着跳着便突然“哎哟”惨叫一声,立即捂住肚子或是屁股,只得停下来休整片刻,紧接着却是一脸享受,片刻之后再又继续跳着下山去。
岳嵩一路跳着、哭着、坐着、笑着,直到下了青林山这才擦了擦汗,瞬间恢复了常色。
当然,分身也停止了攀登,否则他这一惊一乍定会让镇上众人以为他疯掉了。
然而,当他来到那颗月光柳下时,老乞丐竟是不见了!
岳嵩停了步子,心道:“这老伯定是位奇人,只能明日再来请教了!”
转而又朝执法所的方向淡淡瞥了一眼,遂又瞧瞧手中青鱼。
露出一丝冷笑道:“一锅炖了!”
诚然,身为上古神兵龙吻之新主,自当多了几分底气!
晚饭,岳嵩亲自下厨,当那鸟鱼花香刚刚出锅时,弟弟岳铮忽然从他身后闪出,舔嘴笑道:“哥,真香!”
小岳铮今年九岁半,一张圆乎乎的脸颇有些稚嫩。
六年前父母离开逍遥镇后不久,岳嵩便将龙形步传与了他,而他却从未记在心上,弟弟要忙活的事情可多了——与同龄孩童一齐掏鸟蛋、捅马蜂窝、练骑火云驹……
虽说他每日在外面疯,但这饭点却是踩得极准的!
岳嵩转身一笑,捏着弟弟的圆脸,心想再过得半年弟弟也该去执法所星测了,但愿他能从父母身上继承些许玄脉吧!
饭菜上桌后,岳嵩从书房请来了爷爷。
自从六年前,父母丢下年仅三岁的弟弟不辞而别后,爷爷便时常独处书房中,颇有些神秘。
近年来,更是将府内府外事务交给岳嵩一人打理。
而他心中也隐隐有所猜测——父母的离去,定与当年忠烈门的惨案有关!
只是岳嵩从未与爷爷提及,唯恐徒增些悲伤。
爷爷今年七十有余,此刻虽有几分苍老,但面容清素,双目精亮聚神,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席间,弟弟闷头独食不语,吃的津津有味。
而爷爷独饮几杯后,突然大笑道:“年后,统领便会带溪儿一同来访了,咱俩家可有五六年未见啦!”
岳嵩闻言后,脑中不由得浮出一个女娃的可爱身影,在他屁股后头追着,声声叫道:“嵩哥哥……嵩哥哥……”。
早半个月前,他盼来了陶车,也盼来了一封信,却是若飞统领寄来的。
若飞统领乃是同爷爷一起拜了六神的结拜兄弟,早年间驻守镇西玄兽山时与爷爷相识逍遥镇。
自从组建了黑龙卫,被墨门封为了六长老后,统领便再也无暇来小镇了,此后便与爷爷常以书信来往。
而今日回府后,身怀龙吻的岳嵩见爷爷平日里难得一笑,更是急匆匆的冲向书房,欲同爷爷分享心中大喜。
可龙吻内却不合时宜的响起一阵尖锐羊叫!
“咩……咩……”
他顿时明白了金鱼的意思,龙吻择主事关重大,身份自是不能暴露的。
诚然,虽如今的玄坤三州对远古六神推崇至致,爱屋及乌之下,对他这龙吻新主的身份定会高看一眼。
可就是怕那宵小鼠辈,心怀祸胎之人觊觎,无端的惹来一身杀祸。
杀人夺宝之事,他可没少听!
于是只得作罢。
陪爷爷畅聊了一番他与若飞统领当年之事,吃完饭憋着难受的他急忙回到房内,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紧锁房门后,岳嵩随即端坐床榻上,调匀了吞吐,静心下来。
神魂一动,后背脊骨处,一条两尺长的黑龙幻化而出,游至他双掌间,再又变成了龙吻原本模样。
六尺长的双手战刃,寒光内敛,并无千锤百炼之钢纹,仿若天成,挥舞时又伴有低沉破风之音,恰如龙吟!
虽然下山前曾亲眼见那傲阳湖结了冰,但这于他而言却还不够真实。
若非亲手抚摸龙吻,若非时时能听到龙吻内那声声羊叫,他此刻仍不敢相信自己这五行不亲的凡胎,竟成了龙吻新主!
再三确认后,龙吻新主随即却是一头雾水了,那自称龙吻之灵的家伙说完第一句话后,便再也没讲过人话,时时学羊尖叫。
不知所谓,实在聒噪!
而龙吻内那第一峰虽说奇妙,但由于自己五行不亲,此番攀登也于玄功无意。
岳嵩不知何去何从,心想:“总不能拿这龙吻胡乱挥砍一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