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便从拍场后门中急急走来一位白衣老者,胸口绣着“忠烈”二字,却摆着一副黑脸,骂咧咧回道:
“何事咋咋呼呼?老夫正在结算呢!”
麻秆与钉锤却笑而不语,而那老金头走近,闻得三人身上的酒气后,连忙又道:
“宁少?怎的喝成这样?”
“嘿嘿,今日我与钉锤二人陪宁少喝开心了!”
“来来……继续喝……”岳嵩借着酒劲再又嘟囔了几声。
“快快……扶到后院去……”老金头催促道。
随即麻秆与钉锤又一左一右搀扶着岳嵩扶到了后院的一间房内。
可刚一进门,岳嵩便倏的转醒,匆匆朝这房内扫视了一圈,这间屋子比起此前执法所那间倒是要精致得多,各种高档装饰一应俱全。
随即又一转身,朝麻秆和钉锤点头笑道:
“嗯……不错,小爷我今日开心,你二人快些回去休息,咱们改日再喝!”
见了宁大少爷这满脸和煦的笑意,麻秆与钉锤也颇有默契的相视一笑,临告退时,那钉锤竟还不忘嘱咐一句:
“宁少,您可答应……”
“好说……好说!”岳嵩笑着摆摆手,便将二人打发走了。
这时,老金头关上房门后,连忙靠了过来,问道:
“宁少,今日怎的与这两个憨货喝上酒了?”
岳嵩则立刻收起了笑意,颇为无奈的叹道:
“还不是麻秆那小子,说上午看中了黄玉虎筋弓?非得拉着小爷喝酒!”
“哼!这小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那黄玉虎筋弓可是西郊临水村焦队长亲自送给大统领的,今日里让我拍出了三百万!又岂是他拍得到的?”
岳嵩闻言后再又大吃一惊,原来这新古楼不仅是做拍楼抽佣的,宁大统领竟然还在此将各处搜罗的珍宝拍出,换取玄晶?
玄晶?民生纲?
这帮家伙,要这么庞大的玄晶作何用?
绝不是掉钱眼里这般简单,此事必定非同小可!
然而,此刻他又不得不淡淡回道:
“小爷自有分寸,今日不过逢场作戏罢了!”
“嗯……宁少,今夜可还回府?”
老金头这一问,显得尤为突兀,岳嵩有些措手不及,只得支支吾吾答道:
“唔……回……也行……不回嘛……也行,你待如何?”
“宁少若是不回府去,就让双莲伺候着,早些休息;若是回府的话,还请将近日的货晶带回统领府妥善保管,近日大统领外出,好些天没来交割了,万一这货晶有何闪失,我老金头可担待不起!”
货晶自当是贩货所得玄晶,而这诺大的新古楼定是买卖兴隆,一连几日的货晶岂不是笔巨财?
岳嵩闻言后,只觉得脑中顿生一阵晕眩,仿佛看到了漫天纷飞的玄晶,闪着耀眼的紫色光华,朝他飞奔而来……
当然,此行的大功臣,尊贵的龙吻之灵,也跟着哈哈大乐起来……
至于老金头所说的双莲,想必是给宁远侍寝的女子,岳嵩却是毫无兴趣。
此刻他强忍着内心狂喜,却又故意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淡淡道:
“嗐……小爷还以为何事,你这老家伙倒是滑头的狠,先将货晶搬进来吧,小爷今夜兴致不高,歇息片刻便回府!”
“嘿嘿……老金头懂了,宁少稍等,我去去就来!”
老金头竟也跟着一乐,夹带着些许诡笑,随即出了房门。
你懂了?懂什么?
岳嵩毕竟心虚,被他这诡异一笑又弄得有些发毛,不由得多留了几个心眼,随时准备着夺路而逃……
然而,片刻后那老金头竟真的抱着一方纳柜进来了。
“宁少,这是账簿,其中大统领寄拍之物拍得三千万整,抽佣得五百六十八万!”
三千五百六十八万!
我……
岳嵩兴奋得差点叫出声来!
但他还是当即清了清嗓子,匆匆扫了一眼账簿后,笑着回道:
“嗯……好啦,小爷还信不过你吗?”
“既是无误……嘿嘿……老金头就先行告退了!”
这时,老金头再又露出了此前那诡异神情,只是这次他有意无意地朝一旁的床榻扫了一眼。
待他合门离去后,岳嵩并未急着出手清空纳柜,却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老金头临走前这一眼几个意思?未必这床帘后还藏了人不成?
由于担心暴露,岳嵩此前一直未敢释出神魂探息,只得轻手轻脚朝那床铺走去。
随即,轻轻拉起一侧床帘……
不想床帘后还当真藏了人!
竟是两名昏迷不醒、春衣浅显的女子……
刹那间,岳嵩只觉得脑袋昏沉、眼冒七彩星星!
直到此刻,他才顿然大悟——宁远纳戒中的那些酒定有问题!
而金老头所说的双莲,并非一人,却是两人;他也终于明白老金头为何会接二连三的诡笑了。
“这宁远真是荒淫无度,不过……我可不是宁远!”
岳嵩嗤笑一声后,接着连连退出数步,同时服下了两种神水各一滴,当即席地而坐,开始运转心法,化开神水解毒……
可仅仅过了片刻,他便收功起身了。
然而,或许是血气方刚,又或是中毒太深,双目充血的他,竟直直朝那床榻走去,再度掀开床帘……
此刻,他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般,一动也不动了!
紧接着,鼻子下方竟是默默蹿出了两道滚烫的鲜血……
这时,他仿佛看见双莲轻轻睁开朦胧雾眼,朝他掩面痴笑,随即玉手轻摆,各自朝他勾了勾食指……
气血攻心的岳嵩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一抹鼻血便是猛地朝二人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