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重门恍然大悟,青衣的意思是既然你对我是这样的观感,那还用再问消息的来历吗?只要知道这消息绝对假不了就行了。
“并且皇上并非蒋先生或厉先生想的那么羸弱,他本便是有才之人,岂能任人鱼肉摆布,恐怕你和厉先生都把他看错了。”
“佶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见他聪慧敏捷、才高八斗,因此教予他诗词书画,指望他成为吴闫、李杜那样的人物,谁知造化弄人、机缘巧合,竟让他这最不可能做皇帝也最不想做皇帝的缺了皇帝,正所谓世事难以预料,唉!”蒋重门叹道。
“蒋先生真的这么以为吗?”青衣冷然道。
“什么?”
青衣在河边捡起一颗石头,轻轻扔进河里:“要知这皇位并不是一块石头,谁想捡就能捡起来,谁捡到就是谁的,古往今来皇权争斗夺取嫡位,弑父鸩母者有之,杀兄诛弟者亦有之,更有甚者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能屠戮,哪个是轻易得来的?当今皇上既不见喜于前皇,又无德望于百官,有何才德皇位便能落在他的头上,蒋先生你看?”青衣的话音冷的像结了冰,蒋重门在大白打了一个寒颤。
“难道我错看了他?”蒋重门自言自语道。
“你并没有看错他,但他已长大成人,而且当了皇上,下都是他的,岂能一直受命于你”
“可是我是在帮他?”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享受到了权利的滋味,便不会再将权利分与他人。他现在防着你,就是怕你有朝一日会将他取而代之,在他眼里世人只要有机会皆会觊觎皇位,你也一样。”青衣淡淡道。
蒋重门面色灰白,一瞬间像老了数岁一般,青衣的话直击他内心深处。难怪佶儿知自己来了京师却并不主动相见,原来他是防着自己。
“唉,我明白了。”蒋重门轻叹一声道。
“蒋先生,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在正确的道路上行进,你是,厉先生亦是,只要问心无愧、看准目标,朝着这个目标努力前进就行了,剩下的事便由上苍去决定吧。”
“青衣先生所言极是,重门受教了。重门可否再问先生一个问题?”
“蒋先生请。”
“青衣先生对佶儿观感如何?”
“在下不敢妄言。”
“为何?”蒋重门奇道。
“蒋先生,这是你第二个问题了。”青衣笑道。
蒋重门哑然失笑,果真这已是他第二个问题了。
“蒋先生也无需介怀,譬如在下,已是个死了十年的人,没想到竟活到了今,还被蒋先生冠以高人之名,可见命运之无常。”青衣喟然道。
“当今皇上自有他的归宿,蒋先生也好、厉先生也好,抑或在下,命所定,孰能预料?”青衣又道。
“重门明白了。”蒋重门重重道。
罢,二人携手共游,直至黑方尽兴散去。
青衣回到客栈,紫依早在门前接着,告诉青衣有人在屋里等着,青衣回到屋里,见到来人,心中竟生喜悦。欲知何人来访,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