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大龙带着一般发小绕着村子转了一圈,走到老院落时,看到断壁残垣,一派衰败景像,心里很不是滋味。这里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一众0后发小都是在这个老院落里出生长大的。
众人走走看看,每走到一家老房子前,都会停下来,转着看看,然后说一些往事,谁在这里拉稀了,谁在这里掉泥坑里了。
“这些年都在外面打拼,过年回来也很少回老院子,这和新村比,就是贫民窟嘛!”郭少维第一个发言,打破了沉寂。
“少维,你多年在外,怕是不知道咱们这里的情况,现在这老院子你看去很破败,其实这在别人眼里可都块肥肉呀,村里人人都想咬一口。”李盛强接着郭少维的话说道。
这一行人中,李盛强常年在南乡县发展,对县里的情况要了解一些。
陈仁建接着前面两人的话说道:“咱们盖士村,离县城直线距离也不过5公里,咱们后靠山,前临河,前几年县上看上咱后面这几百亩平坦土地,征用去做工业园,咱们老院子就和工业园接壤,就在边上。
传闻有某个地产老板,看上咱这一片老院子,想买下来拆掉做地产,这个传言也得到县国土规划局里的肯定,现在这一片,想要拆旧盖新,把泥胚房拆掉盖新房,土地手续都批不下来。”
“这都是对普通老百姓的,你们看孙子清家,人家是做建材生意的老板,前几个月就把老房子造了,新修了五间五层的钢混结构房。”
“人家跟县上领导关系搞得好,说修还不是修了,老百姓没有关系,也只是干看到。”郭少维没等李盛强话说完就接上说。
盖大龙看着四周的老房子,有明显的人为修缮过的痕迹,泥胚墙皮外抹一层水泥,房上的旧瓦换成新瓦,有的半边墙塌了的,就用水泥砖砌起来,外面抹一层水泥。
从施工质量上看,明显不是为了住人,就是让房子保持不垮,在垮塌的院落里,有人种上果树,在早前几十年无人居住的土房垮掉平整成菜地的地理,都有人种上了果树。
这几年在村子里,在街道办,在县上,他也听到过类似的传言,说盖士村要搞开发,要拆迁,但传言了好几年,仍然没有动静。
盖大龙回乡后的精力都用在豆制品厂上,也很少到老院子里看看。盖大龙看到眼前的情景,更加坚信拆迁的传闻是真的。
盖大龙,招呼众人继续往前走,走到一处干净的院落前,以为60多岁的老妇人在自己土房门上摘菜,看到一行的众人,一眼就认出是村子里的小伙子们。
“大龙,今天不年不节的,你们年轻小伙子都到来老院子来逛”。说话的就是这位老妇人,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满脸的皱纹,黢黑的皮肤,手上快速的摘菜。
盖大龙仔细一看,这不是李家的表婶,上去寒暄了一阵,问对方:“表婶,人家都搬到大路边上去了,你咋还住在老院子。”
“咱们村上这些狗日的,前些年郑则平为了表功,给咱们盖士评了个小康村,人家别的村子都有移民搬迁,就咱盖士村没有!”
“那表婶你可以拆旧换新嘛”盖大龙说。
“不得行,土地局不批屋基手续,新屋基不批,旧屋基也不批,要不是我们早就把房修了。现在没办法,还得住在老房子。”李家表婶说。
“咱们盖士村这几届村干部,从来不给老百姓干好事。以前盖法候、盖作平当大队书记时,人家一下雨都穿着雨衣背着铲,带着各小队队长到院子里看,哪里堵了赶紧疏通。”
“自从郑则平当了大队书记,他从来没来过,从来看都不看一眼。建工业区把地势抬高,咱们老院子里的水流不出去,聚在院子里,能把屋基给人泡垮掉。”
“你们年轻人都是在这个院子里长大的,要想办法救救这个院子啊!”李家表婶说。
“表婶您放宽心,有我们农村知识青年在,这老院子就不会垮,我们这都才刚回来,我也刚开办工厂,等情况稍微一稳定,我们就会来开发老院子,您老再忍耐些时日”盖大龙给李家表婶表态。
众人转了一圈后就回到了豆制品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