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范成的这一声暴喝,醉仙楼为之一静。
只见他们三人怒容满面地走向“醉仙居”。两旁客人见他们面带煞气,且明显武功不凡,倒纷纷避开一条道让他们通过。
这新来的客人自然是纵马五十里,刚从里仁镇回来的沈墨飞。一路风尘仆仆早已让他身心疲惫,此刻到了这醉仙楼一听酒楼早就满座,未免再去折腾,便只好花重金觅得一处休憩之处。
可他左脚刚迈入醉仙居,便听到了这么一声暴喝,便又退了出来。回头一看,竟是三位老熟人,便笑着与他们招呼了一声。
哪知范成三人来者不善,丝毫不吃他这一套。三人刚走近,范成便出手揪住沈墨飞的衣襟,喝问:“说,你将我们万宝楼楼主弄哪儿去了?”
沈墨飞瞥了一眼胸前那只铁钳般的手:“云楼主乃自由身,她愿去哪儿,我又如何得知?”
“哼,少蒙我!”范成两眼一翻,“你仗着手底下既有西北狼寨的聂青做打手,又请了一位军中高手将我们楼主打伤,难道不是图谋我们万宝楼的财产?说,你们把她弄到哪儿去了!”
他身侧的夜隼于成厚也在一旁帮腔:“还有,你是不是已经把我们万宝楼的财产给弄到手了,放在哪儿?”
厅内众人一听,立即反应过来:原来万宝楼闭门歇业,倒与这位少年相关?而且他们听出了范成三人的意思,他们此刻救出那位万宝楼楼主是假,想得到万宝楼的财宝才是真。
不时,厅内传来几声轻微的谑笑。
可范成三人却丝毫不脸红,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三人为万宝楼卖命多年,为的就是他们每年发放的巨额“红利”。眼下万宝楼楼主云舒就缚于沈墨飞之手,来日还想分红利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此刻,他们趁着沈墨飞只身一人,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心里倒反而觉得理所当然,无可厚非。
醉仙楼里众人都看出的东西,沈墨飞没理由猜不到范成三人的意图。他却故作惊讶地道:“原来万宝楼竟然存有宝物?”
“当然!”范成傲然道,“我们万宝楼一年卖雪上霜就可赚得百万金,她云舒掌管万宝楼近五年时间,赚来的银两财物都被她藏到了一个我们谁也不知道地方,这地方虽然不知,可里面的财物至少有千万金银……哼,小子,你可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哥仨前日去那酒窖中看了,里面的雪上霜已被人搬得一坛不剩,干这个事的除了你,还会有谁?”
范成此话一出,厅内又传来一阵阵倒吸凉气之声。人都说北地万宝楼日进斗金,他们还以为是传言,没想到今日竟从范成口中听出了实情,且较那传言更甚,不禁倒吸了口气。
更让多数人眼红的是,如今万宝楼楼主不知所踪,而且那传言中的“千万金银”或许真的落到了这位年轻公子的手中。
不一会儿的功夫,厅内的氛围陡然一转,竟有不止一人向沈墨飞投去了异样的目光。
苏漫城方才见范成找上沈墨飞,本欲第一时间上前相助,可他顾忌眼下的身份和任务,又见沈墨飞一副怡然不惧的神态,便想着先观察一番。
直到此刻,苏漫城脸色才陡然一沉,他知范成这番话既出,定会给醉仙楼中的各大江湖门派一个信号,沈墨飞可能,而且很有可能已经拿到了万宝楼存下的大量金银财宝。这样一来,沈墨飞一定免不了一些不法之徒的觊觎之心。
当苏漫城还在思考着该如何处理的时候,沈墨飞却出人意料的说道:“没错,那些美酒、金银都已经被我收走了!不过……嘿嘿,你认为就凭你现在这么抓着我,我会告诉你将它们藏在哪儿了吗?”
范成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沈墨飞居然承认了,目光中闪过一丝犹疑之后,顺势松开了手:“好,我松开了,说吧!你将他们藏哪儿了?”
沈墨飞轻松地察觉到了范成的异样,这一瞬间,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云舒已经被安排到了别的地方,而我回到青州城不到半刻便被这范成认出……看来是有人刻意盯着自己,算计自己了啊?
他之所以不否认的原因只有一个,只有顺着对方给自己洒下的陷阱走下去,才有可能将万宝楼幕后的黑手给挖出来。
且不说万宝楼诱拐边疆童男童女的罪责有多大,仅凭他们竟然敢掳劫当今公主的罪责,一旦沈墨飞通过临阙阁将此事报上去,也免不了这一出。
只见沈墨飞掸了掸衣襟,又四下看了看周围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这边的客人,戏谑道:“藏在哪儿……或许在座的人都想知道,难道你希望我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告诉你么?”
“你……”范成语滞,与身旁二人对视一眼,只好说道:“好,那咱们出去说!”说着又抬手抓向沈墨飞的肩膀。
不料,沈墨飞温蔼的神色陡然一变,竟猛地抬手点向范成的肩膀,只一瞬间,便见他一连出手四次,再看时,那范成的右臂竟颓然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