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萧万鹏以一己之力,力挫众人,整个过程中也有受伤,可他的凶悍、一品高手的实力,无不令人心生恐惧。先不说霍青、李放南以及侯震几位名门之后的将领,便是冷秋、冷夏以及那位紫衫女子的临阙阁高手,竟也奈何不了他分毫,这个事实无疑给了在场众人一个巨大的压力。
然而,就在方才萧万鹏与那几人的争斗之时,李宗贤却早已暗中悄悄地做了部署。即便此刻在场高手皆已受伤,可里仁镇的驻兵却早已汇聚过来,将此处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望着四周近千余人的士兵包围过来,萧万鹏依旧丝毫不惧:“哈哈哈,不愧是镇北军东郡统帅,竟然这么短的时间就安排好了一切!”
“可你觉得,就凭这些虾兵蟹将,能挡得住我吗?”他盯着李宗贤,狞笑道:“还是你想试试,我能否在他们射杀我之前,取了你这东郡统帅的项上人头?”
霍青等人一听,连忙忍着身上的伤痛,朝李宗贤聚拢过去。
镇北军在龙腾闸新败,是因内部将领私通外敌,即便有些伤亡,却不至于丧失战斗力。倘若李宗贤丢了性命,那对镇北军、对青州防线才是最大的损失。
然而李宗贤此刻却岿然不惧,拂开挡在跟前的下属,向前走了两步:“我李某人的性命,早在四十年前就已交给了镇北军,交给了这片北方的战场!我曾言,北方蛮狗一日不除,我李某人一日不卸甲!我的命,不是我的,不是皇上的,更不可能是你的,能不能取不取它,什么时候取走他,可不是你……这一介武夫说了算的!”
“你……”萧万鹏被这一句话噎住,却又完全找不到话来反驳。诚然,他此刻若拼尽全力,要取李宗贤的命可谓不难,可他明白一旦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不仅他立即被射杀当场,便是天机城也会被蒙上一层卖主求荣的污点。这,与他此次前来的任务完全相悖。
不等萧万鹏言语,李宗贤仰面缅怀道:“二十年前,我于刀术一道曾受萧城主点拨,与你大哥、天机城萧城主可算得上半师半友。我佩服萧城主为人,也佩服萧城主的豪气,竟以一己之力,立天机城,独军镇冀州,令蛮人二十年来不敢越雷池一步。”
“可这都是你的兄长,与你却无任何关系!”说到这里,李宗贤眼里满是戏谑:“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你的武学修为强到如何与我无关,你的品性如何也与我无关,可倘若你真的是为了取悦那些蛮狗,想要我的命……就是我答应,你问问他们答不答应?”
“喝!”
李宗贤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声若洪钟,令四周的镇北军将士皆听在耳中,顿时不约而同地爆出了一声大喝。
而萧万鹏被李宗贤这一番数落,羞得无地自容。他是自家人知自家事,来这镇北军潜伏,收集情报是其一,准备交给蛮人也是任务之一,却并没有真的打算害了李宗贤这位名满北地的将军。
沈墨飞看着萧万鹏埋头思索什么,便接着站了出来:“萧前辈武艺惊人,令晚辈佩服,然而您与外族互通款曲,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威震北地、威逼蛮族的天机城,什么时候投靠蛮族了……或者是……您有什么难言之隐?”
沈墨飞此话一出,立即切中萧万鹏的要害。只见萧万鹏突然抬头,满是深意地看了沈墨飞一眼:“小子,一个人太聪明了可不好!”说着,他又看向李宗贤,对之抱拳道:“李将军方才之言,点醒了在下,在这里我先给你配个不是!”
“在下此番之举,乃是我个人所为,与天机城并无干系,希望李将军海涵。另外,我这番潜入,并无害人之心,只是……为了救人!”
接着,萧万鹏便深吸了一口气,寻着一个薄弱之处,于乱枪之中强行突围而去。
李宗贤因念恩于天机城,便命人放走了萧万鹏。只是,当萧万鹏走远了后,才悄然吐了一口浊气,再看时,他身后的衣服竟早已湿了。
“他娘的,吓死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