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冲看了沈怒一眼,掏出勃朗宁率先向石洞里钻去。
沈怒紧接其后,他身材比陈冲壮硕很多,侧着身废了不少力气,才在陈冲帮助下成功进入洞中。
“这里好窄。”
沈怒刚被陈冲拉出洞,正拍打着身上挫伤的痛处,就听陈冲抱怨。
他伸手四下摸索,发现自己所处之地甚是狭窄,几乎也就能容两个人并肩而立。
滴答——
不知道头顶什么地方的水滴落下来,砸在脚下一掌深的水中,发出清脆的声音。
四下打量,两人瞧见远处隐隐约约,透出些许亮光,那光芒十分黯淡,仿佛是一个出口。
“走,去瞧瞧!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陈冲听沈怒开口,立刻慢慢向前摸索而去。
那一点亮光看着微弱,实则不小,只因通道曲折,石壁上又凹凸不平,亮光才只露出了一点。
两人跌跌撞撞走了数十步,四下豁然开朗。
“卧槽!”
陈冲大叫着连退几步,被吓得说不出话。
原来两人摸索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一壁悬崖边。
他向前蹑了两步,扶着石壁往下看去,只见下方浓雾弥漫,似是深渊。
举目四望,只觉眼前尽是灰蒙蒙一片,两人已堕五里雾中。
“呼——”
一声呼啸,两人听得背后风响,一股带着咸湿海腥的劲风席卷而来。
这风力量极大,两人几乎被吹的站立不稳,只得让开风头,各自倚着石壁躲避。
沈怒眯眼回望心中忖度,说道:“阿虫,你看这风向,风似乎是从冲木岛上吹来?”
陈冲提鼻子一闻,点点头道:“像,确实和外面的气味几乎一模一样。”
这一阵风似乎源源不断,浩浩荡荡卷向远处浓雾。
两人望去,眼前浓雾被风搅得如同沸水般滚动,竟慢慢向远处让去。
又过了片刻,浓雾慢慢散开,露出其中隐藏的景致。
但见眼前,一块块土地悬浮虚空,宛如一座座小岛。
有的小岛上房屋鳞次栉比,房前有院、屋后有树。
有的小岛上田地阡陌纵横,田间有水、地中生麦。
有的小岛上桑竹成林,桃李成片,红花硕果,相应其间。
更有的小岛上是半截溪流、一块荷塘、三分菜畦。
兀自哑然间,一间瓦房飘飘荡荡飞向两人近前,不多时便悬停在悬崖边。
瓦房很小,看上去也就三两间房子,住不了几个人的样子。
但奇怪的是,这瓦房门楣上竟挂着一个牌匾,牌匾似石似木,上刻“客栈”两个大字。
两人对视一眼,推门跨进房间,眼前一暗再睁眼,却见自己如同时空转换,进门似是被传送到了另一个房间。
这房间甚是宽阔,绝不是之前看到的三两间的瓦房。
进门左手摆着一张凳子,凳前一副围棋棋盘。
棋盘上摆着一幅残局,棋子黑白错落,正在厮杀。
右手边是一个大木柜,木柜背对着两人,看不到上面具体呈放着什么。
正对大门不远处,摆放着一张床,床上铺着竹席,虽有枕头却没有被子,显得有些怪异。
陈冲一进门便皱起眉头,心中隐约有些猜测,但又不敢确认。
他向前走了几步,视线绕过柜子遮挡,看见了房间右角处放着的一张书桌。
见此景象,他既视感越发强烈,几步走到书桌旁,看这桌上有书、有瓶、有鲁班尺、有笔墨,还有一副没有画完的木工设计图样。
再回头,身后正是一大一小两个立柜,柜子上空空如也。
“竟然是这里,竟然是这里......”
沈怒见陈冲喃喃自语,立刻问道:“阿虫,你说什么这里那里?到底怎么回事?”
陈冲走到床边,示意沈怒走近一些,他指着床尾道:“你猜这里是什么?”
沈怒看着陈冲所指的地方,不由得心中疑惑:“这里没什么啊!木质地板,怎么了?”
“看来你没玩过这个游戏。”
陈冲跪倒在地,双掌按住地面轻轻向右一划,没想毫无痕迹的地板上,竟然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沈怒大吃一惊,他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陈冲站起身,朗声颂道: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
话毕,他脸带苦笑道:“你没注意到吗?外面那些碎裂的土地,不就是《桃花源记》中记录的那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