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五个人到来,正在围攻李乘风的落魄汉子和魁梧大汉面色变了变,然后各自呼啸一声,竟然舍弃了李乘风,飞身逃走了。
李乘风感到意外,落到王屠身旁,举目望着走来的儒生,神色警惕。能把刚才那两人惊走,着儒生肯定是大有来头。
他凝目,看见了儒生体内炽盛的符光,不由得吃惊,“好厉害,如此年轻,就成为了六品符师。”
王屠歪头问:“认识吗?”
李乘风摇头。
王屠闻言,目光阴狠起来,杀气腾腾道:“哦,那就是来者不善了。打吗,还是跑?”
李乘风叮嘱汉子别乱来,他然后朝那儒生一抱拳,道:“敢问阁下是哪位大人?”
儒生捧手作揖,彬彬有礼道:“在下陈恒,是这北河县县公大人身边的一个小小刀笔吏,奉县公大人之命,特地赶来此为李公子接风洗尘,县公大人本要亲自前来,无奈公务繁忙,要事缠身,只好命在下代劳了,还请二位莫要见怪。”
李乘风闻言,皱眉道:“你知道我是谁。”
陈恒温和笑道:“诗坛圣才李乘风,李公子的大名,现在在大奉王朝,谁人不知?一首将进酒,诗成镇国,便已经使李公子天下闻名了。”
李乘风心里微沉,看来自己真的暴露了。既然这样,他也不再遮藏,大方承认,又疑惑不解道:“我与北河县的县公大人好像不认识,他为何要帮我?难道不怕受我连累吗,毕竟,想杀我的人,来头可不不是一般人能招惹得起的,搞不好,会因此丢了性命。”
陈恒点头含笑道:“县公大人叫吴朔,未曾见过李公子,不过一直仰慕李公子诗才,只恨未能一见。至于说帮李公子,会摊上麻烦,大人应该不会在意这些,李公子尽管放心。”
不在意?
难道这吴朔的来头能比王族更大?
李乘风心里疑惑。
见他没吭声,陈恒又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二位若不嫌弃,随我换个地方坐下慢慢说,如何?”
王屠外头看向李乘风。
李乘风想了想,忽然开口问陈恒,“这茶我们没喝成,不知陈大人可否请吃一顿?”
陈恒笑道:“在下俸禄不多,但是请二位吃喝一顿,还是不成问题的。”
李乘风闻言,立即咧嘴,爽朗大笑,招呼王屠就走上前去,路过陈恒身旁时,很自来熟地伸手勾搭着后者的肩膀,说道:“那就劳烦陈大人破费了,以后你到珩州府城,我一定请你去最好的馆子好好吃喝玩乐,嘿嘿,那里的姑娘可是出了名的胸大腰细屁股翘,老王最好这一口了,是吧,老王?”
王屠斜眼,没理他。
儒雅正派的陈恒,讪笑着不该如何作答。
跟随在后面的那四个佩刀的公门捕快则是心领神会,相视窃笑。
他们侍奉的这位陈主簿,向来洁身自好,以正人君子示人,如今竟也有如此囧迫的一面,这是难得一见的事。
说是换个地方,其实还是在这条街道上。一行人没走几步,陈恒就带头进了街道边的一间酒楼,点了满满一桌子酒菜,李乘风没客气,甩开膀子吃,还拉着陈恒推杯换盏,陈恒酒量一般,几杯下肚,就苦笑着连连摆手,言称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李乘风只好去祸害那四个公门捕快,那四人的酒量虽说不错,于常人而言也算是海量,但是也架不住李乘风以雄浑气血作弊,最后都是酩酊大醉,滚到了桌子底下,呼呼大睡。
李乘风提着酒壶,歪头看了看身旁狼吞虎咽的老王,想了想,还是算了,不跟这货喝酒,没劲。
于是,他扭头对陈恒抱怨道:“这酒,喝得不痛快,不痛快啊!”
陈恒看着这家伙身上不断蒸腾出来的酒气,无奈地笑了笑,道:“李公子这样喝酒,恐怕普通人没几个能敌得过啊。”
李乘风脸皮厚,假装听不懂,摆摆手自谦道:“哪里哪里,陈大人太抬举我了。”
说完又把手伸过去,勾搭住陈恒的肩膀,酒气熏人地道:“我感觉与陈大人一见如故,有种相逢恨晚的感觉,不知陈大人有没有同感?来来来,喝完这壶还有三壶”
陈恒招架不住,转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已经走得只剩下他们这一桌子食客的酒楼,忽然深吸一口气,认真地道:“李公子,时候不早了,这一桌酒菜,在下就替县公大人陪到这里了,你们二位该启程了。”
李乘风缩回手,转头看了看四周,迷糊道:“酒楼这么快要打烊了?小乡镇就是小乡镇,这天还没黑呢,这里的人也真是太懒了。”
陈恒笑了笑,站起来抱拳道:“李公子,在下招待不周,还请包涵,他日有缘相见再聚。”
李乘风依然提着一只酒壶,摇摇晃晃地抱拳道:“那就多谢款待,告辞!”
陈恒作揖,郑重道:“保重!”
随后,李乘风勾搭着老王的肩膀,一起出门。
门外,劲风起。
原本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街道,此时已经空荡荡,一个人影也见不着。
秋风萧瑟,摄人心魄。
“不大对劲啊!”
王屠冷艳四望,紧张起来,用力推了李乘风一把。
李乘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紧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着。”
王屠沉声道:“恐怕不是这么容易走出去了,要不,咱们还是回头找刚才那家伙帮帮忙吧。”
李乘风哈哈一笑,仿佛烂醉一样,忽然高声道:“突然想吟诗一首!各位,且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