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者也是靠剑谋生的?”
“也是?”
“因为骑士就是要剑术的。”
“应该差不多。都是需要武力的。”
“那冒险者是不是也有可能成为骑士呢?”
“冒险者是冒险者,骑士是骑士。这是两个不同的天职。”
“但人可以获得新天职的。”
阿尔薇拉说得不错。除了十二岁赋职仪式获得天职外,人在磨练后还可以得到新的天职。
这大多是基于原本天职的进阶,比如骑士进阶为王国骑士或圣骑士,僧侣进阶为主教。而且进阶条件也十分苛刻,除了相关组织进行评估认定外,同样要举行新的赋职仪式。
在赋职仪式上要神来判定有没有资格获得新天职,没能通过仪式的据说有很多。
而获得一个与原天职完全无关的天职,这种事据说也有,但非常罕见。同样讲究战斗能力的冒险者和骑士说不定还是有可能重合的。
“你说得可能没错。但我为什么要成为一个骑士?”维尔说着看向阿尔薇拉:“难道你是想让我做你的跟班?”
骑士都是侍奉贵族的,所以维尔才会这么说。没想到阿尔薇拉坦率地点了点头。
“我刚才是在想这事。”阿尔薇拉说:“我以后可能得离开村子,在陌生的地方生活未免有些寂寞。身边多个熟悉的人就好了。”
“你就死心吧,我不会成为骑士的。不单单是可不可能的问题,我个人也对骑士不感兴趣。”
维尔说着,又转过身去砍柴。阿尔薇拉倒也没怎么惋惜,她坐在那里看维尔劈了好久的柴,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离开了。
砍了一段时间木柴后,维尔感到越来越疲乏。他想起父亲说的干活要留力气的话,但又不愿意承认父亲的方法更好。
于是维尔依然按照自己的方法,坚持着把屋外的圆木都劈完。一天下来,浑身酸痛得好像散架一样。
过了几天,到了割牧草的时候。
村庄附近专门有块地用来种牧草。牧草割下来晒干后保存起来,在野草不多的季节可以喂养家畜,还可以铺在屋子地面防潮,甚至拿来盖屋顶。
到了割牧草的日子,农家经常要全家出动。维尔家便是如此。
对于维尔来说,割草是个艰难的挑战。他手上拿着利器,却要撅着屁股弯下腰,维持一个明显看起来防御性很弱的姿势。怎么干都觉得别扭。
布兰德看着大儿子奇怪的割草姿势,立即觉得不满意起来。
“看好了,割草要这样。”
布兰德走到维尔身边给他示范。
“捋一把草茎抓好了,镰刀伸到前面,横着一划,割下来放旁边,伸手再捋一把。”
布兰德一边说一边割草。他割了一把放下后再抓一把,身体有节奏地小幅度晃动,晃一个周期割下一把,配合脚下小碎步移动调整位置,看起来流畅无比,手上动作让人眼花缭乱,简直就是一项独门技艺。
“记住了,要有节奏。不要有多余的动作,那样费力。”
但不管布兰德怎么吩咐,维尔就是笨拙无比。倒不是做出那样的动作很难,只是其中许多细微之处他很难把握住。比如要抓多大一把最好切割、怎样的力道能刚好割下一把草、怎样的动作是最省力的、在动腰的时候如何才能让腿上的肌肉不会跟着动,等等。
对维尔来说,全身的部位应该是联动的。在动手的时候,身体的肌肉也要有所反应,才能发挥出最佳效果。他很难做出像农夫那样一个部位发力其它部位却几乎松弛的状态。
他有模有样地学父亲干活,但始终生疏得像个新手。诀窍掌握不到,经验没法积累。就连小两岁的加里都干得比他出色。
没干多久,维尔就累得不行,站起身子来舒懒腰。布兰德看了大儿子一眼,终于还是长叹口气。
过了一两天,家里的牧草都收割完毕。维尔累得直不起腰,白天的时候都躺在床上休息。
布兰德在外屋喊维尔的名字。维尔只好撑着站起身来。
布兰德拿着宝贝烟斗坐在桌子旁抽烟。维尔走过来后他示意维尔在旁边坐下。
布兰德一口接一口地抽烟,似乎在思考如何展开话题。
“你也知道,你的天职是冒险者。”布兰德终于开口了,他说话不紧不慢,充分体现着一家之主的威严。
维尔点点头。
“牧师先生说,冒险者终归是要离开村庄的。”布兰德又抽了口烟:“实话说,我是抱着私心的。我希望你和加里都能留在村里,一起继承我的土地和房屋。”
维尔张口想说话,但布兰德摆摆手打断了他。
“但是你在农事上实在笨拙。这段时间你干的活,没有一个干得像是个正经的农人。就算把你强留在村里,你也成不了家立不了业。
“我想,是我错了。神赋予的天职是绝对的,不能违逆的。神给了你冒险者的职业,就不会让你拥有一个农民该有的技能。
“所以我不会再干扰你了。要做冒险者就去吧,想离开村子就离开吧。
“当然离开村子之前你要会些基本的谋生技能。有空的时候去找牧师先生问问,他会了解一个冒险者应该干些什么。”
维尔对自己的父亲鞠了一躬,真诚感谢他对自己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