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每天从鸡窝挑选出个大的鸡蛋放在床底下的纸箱里,给三个女儿存放好已经养成了习惯了。每次存放好的鸡蛋,等哪天自家女婿来了,直接拿走。
也不知最近这三个女婿咋都这么忙,一个月了一个人也没来,上次莲莲搭的便车把鸡和蔬菜、西瓜等装得满满的,忘记装鸡蛋了。女儿走了才想起床底下的鸡蛋,白白浪费了这百十个鸡蛋,天热可能坏了吧。
将床底下的鸡蛋放在厨房的柜子上,又将这几天收回来的新鲜鸡蛋纸箱小心翼翼端到卧室,昨晚就已经跟小女婿联系了,他明天上午抽空过来接他们。
清洗完衣物的傅方,心思比较细腻,看张忠明把藏在床底的鸡蛋拿过来,她估摸着时间鸡蛋应该坏了,她跟随着来到厨房,将张忠明放下的鸡蛋打碎了一个一看,坏了,蛋黄已经散了不说,还散发出浓浓的臭鸡蛋味。
心里嘀咕着,得,中午给狗烫食时打进去一些喂狗,可别浪费了。晚上再给狗食里掺和进去,今天几只狗可是占便宜了。
大水泵因使用不当被烧坏,丝毫不影响俩人拔鸡毛的心情。傅方晾晒完衣服床单等,继续与张忠明配合相当默契,麻溜的把7只鸡毛拔干净,开膛破肚,收拾利索。
俩人又用井水把鸡冲洗几遍,可得收拾干净,这样三个女儿拿上鸡直接剁吧剁吧炒着吃了。
三个女儿一个在宁西市医院上班,两个在宁北县城居住,家家都住着楼房,楼房啥都方便,就是吃喝拉撒都得花钱,用个水都比农村贵的多,给她们都省点水费吧。反正果园水费不用自己掏,老五担着哪,再说了,用他老五这点水费能有啥的。
当傅韬戴着老花镜在琼塔木乡会议室低着头忙着填写群众对乡党委政府的民意测评表时,张忠明俩口子也手忙脚乱得给自家女儿收拾土鸡、采摘新鲜蔬菜呢。
这不,边躲在墙边偷听外面动静边得意回想着昨天情形的张忠明,听到旁边傅韬屋里开关房门的声音,知道傅韬回自己屋里了。
他赶紧从房里溜出来,几个大步来到厨房提醒妻子别忘了跟傅韬要钱。傅方正打开冰柜取出里面的鸡往食品袋里装,一听到丈夫的提醒,是呀,俩人回去没钱不行呀。
开口要钱的理由,她昨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了半天,也已经想好了,就说小区催要物业费,这个理由充分,让傅韬也没话说,又不是乱花钱。
傅方走到傅韬门前,双手捋捋早已洗梳得光溜顺滑的短发,然后双手拽拽上衣衣角,习惯性昂着头,使劲咳嗽一声提示房内的人她进来了,开门进去张口就说:“老五,给点钱,要交物业费呢。”
正忙着在抽屉里找维修水泵厂家名片的傅韬一听,头嗡得大了,自己正为钱发愁呢。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站在眼前的傅方,难为道:“现在一点钱都没有,要不你先跟珊珊她们要些。”
一听弟弟的话,傅方顿时脸拉了下来,不悦道:“那咋开口呢?再说了,她们也没钱,珊珊这么多年吃药花钱,莲莲自己都养不活,娟娟的钱都借给你了。”
这么多年了,傅方把这个弟弟的脾气性子摸得透透的,该咋样拿捏,什么时候拿捏,分寸多少,她那真是掌握得精、准、狠。
一提到娟娟借给自己钱的事,傅韬的软肋一下就被捏住了。善良的傅韬总是感谢身边帮助自己的人,即使对方有条件不可能无私帮助,但他忘不了这个情;而此刻理直气壮的傅方完全忘记了娟娟的钱不是白给舅舅傅韬借的,每年将近五万元的利息到手,还让舅舅领她的情,一举两得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娟娟不知多少次在自己面前提过,自己的这些钱存在银行顶多两万多元利息,借给舅舅的利息要多,虽然比在外面高利贷少些,可至少放心安全。
现在放高利贷风险大,几年前娟娟丈夫将家里的二十万元钱借给了他做生意的初中同学,结果,那个同学还不了,直接卷铺盖跑路,藏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连个鬼影都找不到,那二十万元等于打水漂了。
傅韬不停挠着头皮,想了想说:“你先缓几天,等我凑够钱再给你。”
“五千元哦。”傅方说着钱数提醒弟弟。
“物业费咋这么多?不是还不到两千元嘛?”傅韬诧异得问,记得去年傅方家的物业费、暖气费就是自己先给他们垫付的,两项加起来不到4000元。
今年没听妻子说物业费上涨的事呀,自家物业费、水电费、采暖费和停车费这么多年来都是妻子伊郁喆缴的,自己这么多年来从未操心过这些家务事。
听了弟弟的话,心虚的傅方的头昂的更高了,扬声道:“不是还有采暖费吗?采暖费先不交了,给我的卡上打个3000元吧。”说完赶紧快速哧溜离开房间,生怕再待一会自己会露馅。
望着姐姐昂着脑袋离开,傅韬对着她的背影说:“现在不到缴暖气费的时候,好像是每年十一月份前后缴吧。”
一向粗枝大叶的傅韬前些年发现,姐姐傅方可能因为个头矮,为了显得个头高,天天昂着个脑袋;而姐夫张忠明可能因为个头高的缘故,整天喜欢低着头,好像能在地上捡上金银财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