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胡总管迎到厅堂,脸色不太好,告诉我,宁博阳已经收下四名丫鬟,甚为感谢,并捎来话,改日约请我和哈代吃饭。我有些沉默,这位做大哥的,怎么如此绝情?哈代早已忍耐不住,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胡总管道:“大爷,不,宁百户可是风光得紧,住着大宅院,伺候的人站了满院子。”我摆摆手,道:“他住他的,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饿了,准备晚饭吧!”
胡总管面露难色,道:“大人,您忘了,吃饭的事情,由江离白芷负责。”我哈哈一笑,道:“老胡,我真是忘了,好,我让她们安排。”
胡总管听了,欲言又止,转身下去。不多时,便有小丫鬟进来,请我们出去侧室吃饭。以往我们三人也在那里吃饭,今日去了,却是焕然一新,干净利落,难得的是摆放了一些花卉,而桌子上简单地放了四菜一汤,还备了一壶酒,江离和白芷站立两旁,面色平静,请我们上桌吃饭。
我们坐下,吃了几口菜,口感大为不同,颇有味道。二人又为我们斟酒,我和哈代喝了酒,心情愈佳。哈代道:“二哥,今晚的菜真好吃!”我点点头,问道:“是你二人所做?”江离应了一声,道:“是我们所做,两位大人,奴婢有一事禀告!”
接着,江离示意白芷拿出一本账簿来,江离道:“我二人盘点府中物资钱财,发现有亏空,问胡总管,他也说不上来。”我想起胡总管刚才的样子,道:“亏空多少?”
“五百两银子。”
我“哦”了一声,便没再言语。哈代道:“瞧着老胡挺仔细的一个人,怎么会有问题?”
江离道:“我们从头到尾算了一遍,不仅仅有亏空,而且买的东西都贵。”江离还要说,我摆摆手,道:“从今天开始,一切从头来,听说老胡家有个病歪歪的孩子,改日我们去看看吧!”
入夜,我如往常一样,坐在灯下看书,脑海里还是想着平六哥的事情,拿出那块玉佩,揣摩良久,忽听得轻轻叩门声,继而胡总管轻声道:“大人,可否歇息了?”
我猜出胡总管来此为了五百两银子的事情,怕他难堪,不太想见他,便道:“胡总管,夜深了,你也回去歇息吧!”胡总管似乎一愣,继而说道:“大人大恩,小人记下了,我确实为了儿子,拿了府中银两,大人不追究,小人也一定会归还的。”我笑道:“我也是才听说孩子的事情,你若用钱,尽管开口,赶明我去你家看看。”胡总管声音哽咽起来,低声道:“大人,实不相瞒,我们都是别人派来的。”
我轻叹一声,道:“谢谢你,老胡,谢谢你了,我知道了。这些事情不必放在心上,我是一个年轻人,我们来日方长,你去歇息吧。”胡总管道:“大人,您太善良了,日后做事可得小心,小人先行告退了。”
胡总管走后,我的心情却澎湃起来,当初所有的猜想都是真的了。有人在盯着我,难道真是刘瑾吗?
夜已经很深了,我甚至能听到隔壁哈代的呼噜声,我却睡意全无,在屋里来回走着,心里还在想着,以后该怎么办?
忽然,外面有人冷笑,我吃了一惊,停下脚步,那笑声更加清晰,似乎有移动的脚步声,我吹灭蜡烛,顺势拔出短剑,猫腰躲在门后,那人并没有进来,而是笑道:“你敢出来吗?”
听声音有些耳熟,一时想不起来,我没有言语,那人又道:“你的逍遥剑法不错,一直想领教一二,今晚月朗星稀,能否比试一番?”原来是朱化,我听出他的声音,心头略微宽松,站起身,走出门来,他站在院中,“你果然有胆量!”
我笑道:“我们也算相识,所以我不担心。不过,大半夜的到人家来,是不是有些打扰呀?”朱化道:“是呀,我们是老相识了,今晚叙叙旧,这就不算打扰。!”说着,拔出剑来,我道:“刀剑无眼,莫伤了和气,不如进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