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顿了半响说道,“放宽心去,有些事,不得不做。护国士,跟保守边关一样重要。”
“保护杨大人比我现在保卫国土还要重要?”
“杨大人是国士,与我不同。我避居宁远,主要是我不想沾惹朝廷里的勾心斗角。杨公不一样,他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世间都欠杨涟一个公道,他为我们做出了榜样。”
聂复听完不语,良久后悄声的问,“老师何不给皇上写封信,当年您不就是天启皇帝的老师?皇帝应该听得进去您的话才是?”
“现在不比当年,天启帝年轻时,师生间可以无话不说,论证何是何非。但如今学生已贵为九五之尊,为师的不能在旁随意指点,恐有干政嫌疑。再说天家权术,皇权唯上,我乃朝廷边将,不能妄议朝政。”
“好吧,学生全力以赴,不辜负老师的期望。”
“把你的令牌交给我,你的身份敏感,不能被人知道。”老人顿了一顿又说。“一切注意安全,事情办完,尽快回来,宁远还是需要你。”孙承宗担心聂复心里有其他想法,和颜悦色地说。
年轻人一愣,但随即了解。一旦他落到官府手里,查案知道了他是宁远府下辖的人,一定会扯上孙督师,孙督师届时恐遭政敌攻击。
聂复解下腰间的木牌,交给了老人。老人摩挲着这块黝黑都快裂开的木牌,收进了自己的怀间。
老人用着慈爱的眼神看着年轻人道:“聂复,进了京城,带着我的荐帖,去找叶向高叶大人。他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是,老师。”
老人继续说道:“政治是黑暗的,没有永远的敌人,没有永远的朋友。我活了快七十岁,始终参不透这个游戏。士大夫的攻讦,天家的权术,武林的名声,都是权力的斗争。到头来,还是打仗简单些。”
老人道:“辽东有我,不必担心,还有袁崇焕帮忙着“。
“督师,骑尉,马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士兵走到两人跟前说道。
两人慢步下了城墙,来到城门处。
聂复对老师拱了拱手,说了声;“老师保重。”头也不回的上马离去。
孙承宗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跟旁边的参将说,“走,回去吧,咱们去听听探子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