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是伍易国,他的右侧坐的是姬还高,左手坐的是聂复,再依次是姬风尧和水仙,五人围着一张仙桌。
每人面前放着三个陶碗,盛的是清香白酒。
伍易国站起举起面前的陶碗,众人也一起起立举杯。
他举起第一杯吟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唱完把白酒洒向身后的天空,再将陶碗用力地掼在地上,碎成千百个小陶块。
管家在旁吓了一跳,但是其余人仿佛很熟悉这个仪式,跟着伍易国一起照做了。
顿时,满地都是陶碗的碎片。
伍易国再举起第二杯唱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句唱完后则是将酒洒在自己面前的地面上,也把碗摔破。
最后众人一起举起第三杯,和声唱着:“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唱完众人一仰而尽,把第三杯也用力地摔破了。
完成这个刺客家族屡次出击前的准备仪式,众人都开始变得十分激动,再也不是之前死气沉沉的没落感。
姬风尧握紧双拳,低喊了一声:“中!”
伍易国说道:“四大家族联手,再唱一曲易水歌,我们必能破诏狱,救六君子。”
也许是酒精作祟,姬风尧激动地拔出腰间的剑,砍在仙桌上,“必能探虎穴,入蛟宫。”
一时众人互拥,好像是互相鼓励,亦仿佛是告别。
众人心知此次行动十分危险,不亚于荆轲刺秦王。
不但要杀入戒备森严的东厂北镇抚司,而且要直入心脏地带的诏狱。
没有官府的支持,也没有任何正名,他们可能全身而退,也可能死在锦衣卫手里,更惨的是被抓到,关入诏狱,从此消失匿迹,没有任何人敢或是能出面营救他们。
突然,水仙扶着自己的头,奥的一声,软倒在桌上,看着水仙晕倒,聂复大吃一惊。
聂复张大了嘴巴看着伍易国和姬还高。这两人却若无其事,没有反应。
“爹,中毒了?”姬风尧扶着头说着。
“是。”姬还高没有一丝惊吓地回答着。
“这。。。。怎么回事?”聂复问。
“这是小彼岸香。爹,是你下的毒。”姬风尧翻着水仙的眼睑,发现有一条红线。姬风尧熟知彼岸香毒性,知道这是彼岸香的变种,毒性调低很多,只会晕人,不会有生命危险。
“放心,只是毒晕她,没有生命危险。我跟伍兄讨论过了,这次任务太过凶险,不能让刺客家族绝后,决定留下水仙,就由我和伍兄以及聂世侄一起进去。”伍易国在旁点头表示同意。
伍易国道:“赵南星没跟我们说实话,我去套话问了假扮我的是谁?赵南星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我就知道其中有诈,我们这趟凶险。”
姬风尧一个踉跄,也跌坐在地上,但他毕竟接触小彼岸香多,比水仙支撑的久。
“我已经跟黑白鼓上蚤谈好了,那两颗夜明珠换两辆车和四匹马,一路护送我们和六位大人到关外。你千万不能进北镇抚司,我们父子不能都死在这里,我们相约三更时分,三更的锣一响,如果我们没出来,你千万别等待,你直接乘两匹马,连夜回家,把家里重要物件带着,和你娘一起去找你姥爷。”姬还高一个字一个字清楚的交代地说。
伍易国转向聂复说:“世侄,请原谅我们二老自私了一次,聂家的燃灯手够硬,只有你能跟飞雪一搏。我们不能没有你,只好委屈你跟两个老头走一趟了。”
聂复听完他们的话,其实心中略有伤感,想起他独自一人,没有其他聂家人陪伴,值此生死存亡时刻独闯江湖,好不孤独。但他能理解伍易国和姬还高的计划,换做是他可能也会这么做。刺客家族向来一脉单传,每一个苗子都是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保护刺客家族的传承一直是家族里很重要的计划。
“伍世伯,放心,换做我易地而处,我也会有此考量。”聂复道。
一旁的伍易国看着水仙无辜的熟睡脸,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无限慈爱。
注视一会,伍易国收拾起父亲的情绪,断然起身跟姬还高说。“行了,走吧!”
一行三人,踏着月光,往北镇抚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