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三十章 勘定策(2 / 2)此而非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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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旅帅,听闻你用刀是个拿手的,给你,帮我刮下头发“。陈权在鲁滔诧异的表情中把老道的那把短刀丢了过去,然后摘下了幞头,端坐在火堆旁。

”大兄“。杜方忙提刀挡了过来,正打算各自休息的众人也都停下脚步看着这一切。

”无妨,鲁旅帅当日虽有些冲撞,可我知其忠义,好了,鲁旅帅,动手吧“。陈权伸手拦住了杜方,一脸平静的说道。

鲁滔神色复杂的拿着手里的短刀,当日陈权砸来的刀鞘让牙掉了一颗,脸上还未消肿。此时红肿的脸看着格外的滑稽。更别提是在那么多人面前受到这样的羞辱了,这两日老是觉得谁看自己都是带着嘲笑之意,此时手里握着刀恨不得在陈权身上扎上几个窟窿,可又有些佩服陈权的胆大,若是换了自己,便是收买人心,亦不会如此,毕竟从天宝后大唐军制混乱,这军士以下犯上谋害主将早就不稀奇了。想着这些竟一时呆住了。

”鲁旅帅??想什么呢?快些的,这晚了,都该是歇息了,莫在婆妈的‘。陈权等了好一会见鲁滔不过来,不耐烦的叫了起来。

鲁滔听言心下一横,径直走了过来,拿着刀就在陈权头顶刮了起来,齐悦忙叫人打些水来润润头发,这要是一个不小心见了血,那才是无法收场的,所以就这么心下忐忑的盯着。其余人也都没了声音,不时的偷瞄着。

”陈都尉,你就笃定我不会害了你“?鲁滔一边往陈权头上沾些水,一边刮着,手很稳,让陈权想到了后世那些专业的老师傅。

”嚓嚓的声音不停响起,让这夜里平添了几分诡异和不安,随着刀光一下下的闪过,这驻地众人的心也在不停的抽搐着,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会干扰了鲁滔的工作。而杜方则是紧紧握着刀柄,握的太紧,手指几乎都陷了进去,血管和青筋狰狞的绽放。一双眼睛则死死的盯着鲁滔手中的刀。

“呵呵,怕个什么,这人活一世,便是与父母亲人亦会有些争吵,何况你我了。难不成要次次生死相搏”?

“何况此行徐州,本就是死中求活,莫说你不知?我这几日言论,呵呵,想来大家都是有数的,只不过是不愿去想罢了。既然如此,今日死和明日死又有何差?鲁旅帅刀法了得,许还能让我少受些罪的”。陈权不在意的笑着低声说道。可心底却早就紧张的快喘不过气来。他并不愿意这样,只是这鲁滔在一行人中虽职务不算高,可看这几日却是个能服众的,陈权可不想把精力过多的放在提防别人谋害的行径上。况且这银枪都本就人少,若还是互相猜疑,那也不用想着做什么了,自己寻个地方抹了脖子算了。

’都尉大气,我自也不会为人小瞧,做那小人行径。若此次都尉果能替大家谋下生路,此后鞍前马后为都尉驱使亦有何妨?可若是都尉只是逞口舌之利,卖了我等,哼,那我便让都尉见识下什么才是快刀“。说罢,鲁滔的刀也停了,把刀插回刀鞘,丢在地上,径直的走了。

陈权摸了摸又光滑的鸡蛋般的脑袋,心下笑了笑,这鲁滔倒是个有趣的。

总算看着鲁滔刮完了头发,未发生什么变故,众人心下一松,这寂静的夜又重新被叽叽咋咋的说笑吵醒。

‘大兄,你怎叫那鲁滔来把头发剃了“?杜方一下子就瘫坐了下来,抹着额头上的汗水,有些埋怨的说。

”大郎,我这和尚怕是要再做些时日了,这次去徐州,李大使是靠不住的,他自身都难保。所以只能试试从这徐州的佛门处入手,或有所得“。陈权向着燃起的火堆又靠近了些,侧了身子,偷偷的烤着已经湿透的后背。

第二日一早,众人又踏上了行路,不急不缓的行了七日,终于进了武宁军地界。这七日陈权没摆架子,他本也不是端架子的人,几个曾经在杜家人那里碰壁的荤笑话这一路倒是引发了不小的共鸣,接着陈权就见识了大唐的荤段子,若不是不合时宜,他都想拿笔抄下来出本书了。

先进了濠州,濠州是现今武宁军治下三州之一,辖定远,招义和钟离三县,州治所在钟离,陈权按例打算去拜会刺史田某,却不曾想这刺史是个好游猎的,人不在府。

于是陈权便散了众人去试着拐带些从军的,结果等离开濠州时才骗来了六人,看着这来投军的六人都贼眉鼠眼不似个好路数的,问询也是支支吾吾,陈权一气之下把人又都撵了回去,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犯事在逃的,省的惹麻烦。

一日后又进了泗州,这泗州陈权倒是熟悉的很,三国演义里的下邳便是现今泗州所辖六县之一,想着吕布便在这下邳身死,陈权急忙去州治临淮拜会了刺史郑助,稍作寒暄便直奔下邳怀古。

释迦院,这座下邳的六百年古寺来了一群不速之客,领头的光头像个和尚,虽是看着有些跳脱,可浓眉大眼的也似良善,只是这一身戎装不伦不类的。加之身后一群军士跟随,这让寺内众僧有些害怕,这才开了佛禁三两年,前些年的惨状还历历在目,难不成这朝廷又反复了?

“咳,弟子沩山灵佑禅师门下,曾得赐法号法缘,现时虽是因故还俗,可这佛事却是日日见习,不敢怠慢,而今弟子赴任徐州,今日却是特来释迦院礼佛,还望通禀住持法师,可否一会”

陈权有模有样得做着佛礼,刚刚在下邳的白门楼转了一圈,追忆了一番貂蝉,咳,错了,是吕布,一时也没什么所得。后来听人说这下邳的释迦院是佛门一处宝刹,便寻思来这里看看,毕竟自己来徐州是打算借着佛门求活的,这佛家别看似是孤立,可怎么也是在同庆寺生活了近三年,陈权可是很清楚这些寺庙间的交际多么紧密,不妨自己便从这释迦院入手好了。

稍过了一会,一个老僧便在几位僧人的随护下走了出来,未等老僧说话,陈权双掌合十,口念佛号,先做了礼。

“嗯,贫道①大至,见过将军”。

将军??这是不打算和我牵连?陈权听了大至和尚的话,心里琢磨着。

“法师何故如此,弟子虽是还俗,可向佛之心终世不改。莫不是法师因弟子出门便心生嫌弃”?

陈权话音刚落,杜方便阴森森的慢慢把刀拔了些出来,刺啦刺啦的抽刀声在这时现得格外的突兀。

“怎敢,怎敢,贫道怎敢,是不欲冒犯了将军才如此,将军莫动怒”。大至被这拔刀声惊的已然失态,忙语带哀求着说。

“杜方,你怎可于宝刹大德高僧之前做此凶举?齐校尉,将其拉去鞭二十”。陈权回头怒喝,然后又忙转回来笑问道:“法师,弟子现时可入寺礼佛了吗”?

“檀越请”。

①贫道,这在古时是僧道通称,不限于道家,《唐传奇中便有故事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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