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六十六章 彭城高会日置酒 (十三)(1 / 2)此而非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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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令孜得了郓王李温的赏识被讨要了过去,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宦官还不会让这宫里的大人物侧目,也无人作梗,很是顺利的田令孜便开始侍奉了李温。

从上一次的天子夜宴之后李温再未得召,他也死了心,除了嫉妒的诅咒不管天子多忙都会宠爱一番的夔王李滋外也做不得什么。

田令孜是个伶俐的,极其善于察言观色,才几日便讨了李温的欢心,日日不离。

从一个不知名的小宦官变成皇长子的亲信这是个天翻地覆的变化,哪怕这个皇子不受重视,可谁也不知道未来的皇位会是谁的,现在田令孜便开始幻想着自己会不会将来成为马元贽那般的大人物呢?

想成为马元贽,那么自己侍奉之人能做天子才是。

最近京里情形不错,康季荣的奏书早就传了开,三州之事已定,现在只是要等个合适的时机公告天下。

李忱最近心情还算不错,虽然马元贽已有离心之意,杨钦义也让自己有些失望,不过正如《道德经所言:”治大国若烹小鲜“。这天下顽疾甚重,也是急切不得的,而且也不知是不是这新炼的丹药有些效用,倒是觉得每服之后精神确是好上了不少。

现今只等三州和武宁之事了结便可以做些革新之举了,朝中马植是不能留了,和内官走的太近不是好迹象。还有吐突士晔,查看了一番也算能用,可这人疏阔了些,枢密使之职实在有些不合适,或许应该谋划一番神策中尉的,可杨钦义和马元贽要怎么才能罢了其职呢?

李忱并不喜欢武宗皇帝的手段,虽然武宗的确也算是明君,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宪宗之后最贤之君,但正如其庙号为”武“一样,其人的手段还是粗暴了些,虽是有用可反弹亦重,最终才丢了性命。李忱绝不想如此,他更愿把这天下之事细细的揉碎了一点点重新编织起来也不愿一刀斩断是非。

裴休今日受召面圣,他这个户部侍郎上次没能入相,不过以其家世和君宠,这拜相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裴休瞄了一眼王居方,这位新进的供奉官近来很是得宠,时常独自伴驾左右,据说天子也是有意让其领了枢密使,如是果真任了内相一职也就走入了大唐中枢,以后于外朝打交道的机会便多了,自己或许也该寻个机会卖个好的。

裴休的出身是不大看的上这些个残余之人的,事实上能被河东裴氏瞧的上的本也不多,可现今大唐便是如此,外朝之事必要通过内官转接,所以不管如何不喜,这些个内官作为天子与朝臣的桥梁,确是不得不虚与委蛇一番。

”近来沩山灵佑禅师处可有什么故事“?李忱与裴休随便聊了几句便提及了今日的正题。

”回圣人,灵佑禅师大德之人,日日诵经不理世事,倒是无甚事项。不过据闻其逐了徐州陈长史出墙”。裴休恭敬的回复着,他明白天子想知道什么,佛门自大中年又有起势,短短几年会昌时的佛禁便如从未发生过一般,天子也是心生忧患之意。

“哈哈,世人为俗事遮蔽,灵佑禅师自家之事朕是无意多询的。此事略过不提。朕近来有些心忧,去年的盐税收入不过二百余万贯,年税亦只有九百万左右。可宪宗元和年时只盐税便七百万。这几年朝廷赋税所入渐薄,虽是天下尚且安定,可自用尤是不足,今年的三州事,还有武宁之事用度定会不少,现时赋税已是无力供给,公美曾屡任地方,现时又是户部为计。可有良法”。李忱确是忧心财政一事,大唐安史乱后藩镇并起,朝廷收税日难,只能每每加于百姓之身,不过总是这般自是取祸之道,前几年武宗灭佛搜刮了天下佛门之财才算是缓解一番。但这几年又是反复了,有心加税却无处可加,也不敢再加。

“恩,回圣人,盐税自刘士安①刘相所改于今已是十余年了,这十余年世事变迁早不复当日。天下盐井有些已荒,但更多是为藩镇所据,这盐税自然便收不足的,可这税却是不能再加了,盐贵百姓本就难食,如若再加恐会生乱”。

“臣是以为不妨从茶税入手,去年茶税已入四十余万,虽是远不如盐税,不过这其中如是操持一番还是有可为之机的”。裴休思考了一番才缓缓应答到,财政事大,按理说该是同诸位宰相或是干脆于大朝上提及,但今日天子居然单独同他谈论此事,裴休心中有了番猜测,这可能是要让他领盐铁转运使一职了。这盐铁使虽然不是宰相,权柄却是甚重,自己需要仔细应对才是。

“茶税吗?榷茶不可行,太和年的榷茶险些激起民变。况且现今茶税也是重赋了,亦是不便加征,倒是不知公美有何良策?李忱有些好奇,事实上他本意是想等田牟那里平定之后还是于盐税上做些谋划的。大唐的赋税何以征收不足他这个天子怎会不知,所以他不管如何不喜武宗手段,可有一点他是赞成的,就是打压藩镇。当初武宗平息了幽州和昭义之乱威慑大唐的骄藩们如雏鸡一般安分,这才有了会昌年的中兴之举,李忱自然也想如这般行事,所以他明知田牟手段酷烈还冒着武宁生乱的危险派田牟节镇,便是想要杀鸡儆猴威慑诸藩。

”臣是觉得现今茶政尚且有缺,一味征税已是无用,不妨先与茶户,茶商以利,促其扩大茶产,这茶多了,税自然也多了。现今地方州县多是强税相征,不少园户不堪重赋已是弃了茶事,这般下去非但于国税无益,亦是埋了祸根的“。

“非但这茶,便是盐铁关市亦是如此”。

“唉,天下事难,朕常觉力所不及。公美回去写份详策与朕吧”。李忱听言有些沉默,好一会才有些消沉的和裴休言谈几句便命人送其出宫。

方才裴休的话又是转回了原点,就是地方和中央的关系。现今大唐中央之命根本不能布及天下,这事情又如何处理的好?便是有了良策可无人理会不也是无用。

“王公公,淮南的事情探问清楚了吗?崔郸现今如何了”?裴休走后李忱看了眼身侧恭敬且还有些腼腆的王居方,出言问到。

“回圣人,崔大使为监军所囚,恩,病体日重,恐不成了”。王居方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的回答了,虽然那监军也是内官,可那是马元贽的人,死活与自己何干。

“哼,好奴婢啊”。

“唉,去接夔王来吧”。

戏马台的银刀都新军是各都亲眼所见招募来的,各自都是羡慕不已,银刀都已经半残的情况下还是有着如此强大的号召力,短短两三日便募了千人,如不是正赶在春粮收割和夏种之时,胡庆方挑拣又是格外严格,只选那精壮的汉子,恐怕还会征到更多的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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