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黑林都的无赖守着西城门,尔等分两路,一路去西门,只做围困便是,余下的随我去荣庆楼接应田大使“。黄讷骑着马高声喝道,今天行事急切,计划也是赶不上变化。仇师约把监军府的人都带去了荣庆楼,田牟倒也省了心,也把府中人马一并带了去,可仇师约是敌非友,加上赴宴各都同去的,现今田牟情况定不会太秒。
这酒不对,田牟只是嗅了一下便知道了。他本就好酒之人,西市腔对于旁人可能算的上稀罕之物,可对一个数次出镇的节度使来说也只是寻常,不过他却并未声张,仇师约下毒了吗?呵呵,倒是无妨,自己不喝便是,如果能在这里把这些个野心之人毒死也是不错,不但能省下一番功夫还能让自己声名尽毁,在这个十分看中声望的时代,声名不堪倒也是对田氏的保护。正有些得意的算计着,可悄悄的一瞟才发现麻烦大了,桌旁的几人竟然都只是端着酒看着自己,那这酒到底喝不喝?
仇师约脸色红的如同滴着血,一杯杯不停的灌着,嘴里不停嘟囔着,隐约似在说着儿时之事,田牟的酒杯放在唇边怎么也张不开嘴。他不怕死,可问题是如果他死了那么田家怎么办?
便是此刻自己和这几位一并的饮了这酒,陪着几人一同去死,但武宁之事还未平息,后事如何尚未有定数,怎能这般便舍了性命?
可如果不喝,那么仇师约的这番下作之事被人发觉,必会让本就紧张的荣庆楼瞬间燃烧起来,谁能保证这桌上的几人不会认为这毒酒是仇师约同田牟合谋之举?
酒中所下何毒?若是少喝些会不会无事?这仇视约已经喝了不少了,似乎无恙。或许是自己想的多了?
还未等田牟考虑清楚,突然一阵骚动,一个军士闯了进来大声喊道:”将军,雕旗都的高丽奴去了府上行凶“。
”啪“。
“狗奴怎敢如此?随我回府诛贼”。胡庆方一下子把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站起身来怒喝。
“哈哈,将军走的了吗?田大使,咱家尽力了,但这酒没人喝啊,咱家先行一步,还望田大使言而有信照拂我仇氏家小“。未等暴怒的胡庆方走出几步,仇视约便颤颤巍巍的起身说了这番话,说完便一头栽倒,口鼻鲜血直流抽搐着。
”诛贼,随田大使诛贼“。立在仇视约身旁的中年宦官猛地从怀里抽出刀来向着被这番变故惊得目瞪口呆的庞季捅去,而随着他的叫喊荣庆楼的平静也终于被打破了。
“再去两百人,不需理会那些个士卒,寻机射杀赵景贼子”。门枪都能在徐州立足自有一番本事,长枪结阵矗立之下挟马都的攻势被挡住了,县令府中射出的弓箭不准更是无力,但却很密,已有不少人被这乱箭射落马下。方昇领着挟马都的人马隔着墙也不停的向院内抛射,院中的惨叫声亦是不绝于耳。
方昇刚刚遣人上前,挟马都的后军便是一阵混乱,转头看去一排弩车映入眼帘不停的发射着,车后有数百持弩的军士列阵前行。
该死的武隽,这是他的人。
“上弩,起火”。终于等到了武隽的人马,陈权大喜忙叫军士换了弩机顺着早就立起的梯子爬上墙头。
“阿爷”。庞勋眼见着父亲被一刀刺入了胸口凄声倒下,疯了一般推开身旁的银刀都军士冲了回来。
田牟知道被坑了,这该死的仇师约竟用了自己的命摆了自己一道。他原本是打算在荣庆楼拖延些时间等着黄讷来援,今日的乱局事发突然做不得太多谋划,可情形也不算太差。虽是不知道何时赵景和陈权勾搭在一起,可如此方昇却也入了瓮。李见小人,可这是个可用的小人,胡庆方的军马自有他去应对,剩下的庞季和武隽,便是两人俱是为敌田牟也是不惧的。
但仇师约却用自己的性命让事情提前发动,形势越发偏离轨迹,田牟更是不知今日之事会走向何方了。
李见领着雕旗都入了胡府,一阵鸡飞狗跳之下却是发现这府中怎么如此安静?除了几个不及躲避的老弱被斩杀再无一人。
”坏了,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