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明摇摇头,苦笑了一声:“这种除草剂本身是为了杀死田地里的木本植物,没有人会选择中途改变想法,再去抢救要被杀死的那些植物,你说怎么可能会有人研发解药?再说了,草甘三氯吡已经造成植株维管束被栓塞或破裂,已经没有回天之力。”
林永平彻底地绝望了,上千万的投资相当于买了一堆干柴,这一次是彻底地失败了,之前还信心满满地追求盈利,现在是连本钱也都赔光了。
孙小明看到林永平失魂落魄的神态,便安慰道:“不过万幸的是,草甘三氯吡的衰变周期比较短,对田地并不会造成长期的影响,半个月后就可以进行再种植,从节气上讲虽然有些迟,但是如果管理措施到位的话,今年仍旧可以开花的。”
但是对林永平来说,他觉得孙小明所说的这个好消息对他毫无价值了,他从哪里再找到上千万的贷款呢?苏明辉那里肯定是不可能了。
“孙教授,您能否大致推算出除草剂是什么时候喷洒上去的?”
“根据草甘三氯吡的浓度来推算,应该就是最近这两天里发生的事儿。”
林永平这两天白天都在北沙岗未离开过一步,并且还有十几名装修窑洞的工人也在现场,他这几天晚上都回省城照顾张心怡,也就是说如果有人想要搞破坏,也只有在晚上才有机会,但是这两天夜里都没有月亮,更何况有一千多亩,即便是白天喷洒一遍,也需要三两天的时间,他不知道是如何能在一夜之间将除草剂喷洒上去的。
林永平从孙小明那里得知了情况后,整个人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里似的,他从未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从省农大失魂落魄地回到北沙岗后,望着一千多亩即将死去的薰衣草和玫瑰,他是欲哭无泪,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无助和绝望。
因为只剩下十几名装修窑洞的工人在白天干活,何文兵已经回家照顾林雅雯,工地上只剩下吴凤玲和一名帮手。
林永平见林永锋和林永强都在,就将他们两个叫到屋里,将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他们。
林永强和林永锋震惊地盯着林永平看了好久都没有言语,他们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件事情太不可思议了,有谁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在一千多亩的田地上喷洒上除草剂呢?
林永强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犹豫地说道:“你记不记得我前些日子对你说的话?会不会是他下的黑手?”
林永平知道林永强指的是苏明辉,其实他从孙小明那里听说是有人喷洒了除草剂后,首先想到的也是苏明辉,苏明辉不但有作案动机,也有作案条件,在一千多亩地上喷洒大量的除草剂,花费的金钱不会是一个小数目,换作是别人,即便是再恨他,也不会投入这么多的资金来做这事儿,更何况他也没有得罪过其他人。
但是问题的关键是如何找到证据来证明这件事儿是苏明辉干的,苏明辉不是笨蛋,在做这件事儿之前,肯定就已经设计好了退路,即便知道是他所为,但是如果没有真凭实据,也无法将苏明辉定罪,更何况苏明辉会找出很多证据来证明这件事儿不是他所为。
林永平做出了决定:“永强哥,即便真是他所为,我们也没有什么证据,而他早已把自己洗白,这件事儿最后也会不了了之,再说我们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他所为。这件事儿除了我们三个人外,暂时不要再扩散,我们先不管是谁所为,他做了此事后,肯定想要知道结果,他如果得不到消息,肯定会想办法打听情况,如果我们现在报案的话,正好是向他传递了消息。”
林永强说道:“你的意思我们自己来找嫌疑人?”
林永平点了点头,说道:“永强哥,明天起就先暂停装修窑洞,至于什么时候开工,我们会提前通知。”
林永强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总得有一个理由,要是无缘无故地突然停止装修,别人肯定能猜出来这里发生了意外。”
林永平想了想,说道:“窑洞装修已经进行了大半,就说要请人检查装修效果和装修质量,大概需要三五天的时间,这几天我不在这里,我要到县里办些事儿,你跟永锋哥两个人轮流在这里值班,不管是谁来这里,你们都要记录下来。如果说我们还有机会找到嫌疑人和证据,也只能是在消息传出去之前。”
林永强和林永锋答应了下来,两人没有想到林永平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做出这样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