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梅说道:“要是不整治,北沙岗的地能种东西啊?有的人家已经撂荒十几年了,别说种庄稼了,就连荒草都长不出来。”
林海山就说道:“你刚才没有听他说呀,他明天就去平整,我觉得他说得对,靠双手也能平整,就看他有没有这个毅力!”
林海明思忖了一会儿,说道:“海山哥,要不就让村委会作保,从银行里贷款搞这事儿,你看行不行?”
林海山说道:“我看这件事儿你还是找他商量,不过我觉得不太现实,听他说,要想整治那片地,至少得好几百万,银行不一定会一下子贷给这么多钱,另外过年后种东西也得投资,你说他从哪儿弄这么多钱?我看这事儿还是等一等再说。”
林海明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从银行贷款,即便是把地给整治了,却没有钱买种子,那么一千多亩地也就只能闲置在那里,光是还银行的利息都是很大一笔数目。
半下午的时候,林永平到北沙岗去了一趟,主要是谋划一下工作方案,先从哪里开始平整,如何平整才省时省力。
谋划完后,林永平坐在沙岗子上望着这片土地发愣,经他一估算,除去这一百多亩沙土高岗子,想要将一千一百多亩地平整成统一的高度,即便是一天平整一亩地,那也得花费三年的时间。
林永平叹了一口气,难道三年的青春要消耗到平整土地上面么?虽然他对建生态农业园抱有乐观态度,但是谁又能保证就绝对不赔钱呢?
林永平发现,他突然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悲观者,或许当初决定建生态农业园就是一个错误,也不至于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现在即便是后悔,那也来不及了,路,必须接着走下去。
林永平回到家里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客厅里坐着好些人,除了林海山夫妇外,还有林海明、林海生和林永安,以及他大伯、二伯及四叔。
刘玉梅看见林永平回来,连忙擦拭掉眼泪,林永平半下午离开家,让她不免更加担心,她害怕林永平有什么意外,她很想劝劝林永平,但是又害怕适得其反,待林永平离开后,她就跟林海山商量,是不是在林永平后面悄悄地跟着,万一有了意外也能采取补救措施,但是林海山并不同意这么做,林海山告诉她,如果被林永平发现的话,说不定会让林永平更为生气,因此她也就没有跟着林永平。
当刘玉梅看到天黑了,林永平却没有回来时,她就又紧张起来,就连林海山也不淡定了,她到街上打听是否有人看到林永平,得到的都是否定回答时,她就急了,连忙找了些人,打算去寻找林永平,却没有想到正商量着寻找方案时,林永平独自回来了。
大家见林永平平安回来,也终于放心了,又闲聊了一会儿,然后就各自散去。
“哥,我有事儿想跟你商量一下!”看到林永安要离开,林永平连忙叫住了他。
林永安站住了,回头看看林永平:“哦,啥事儿?”
“明天开始,我要去北沙岗平整地,想用一下拖拉机。”
林永安犹豫了一下:“行。”
说完后就离开了。
林永安前脚刚出去院子大门,刘玉梅就对林永平说道:“你嫂从她娘家回来了,你说你对你哥说这事儿管啥用?你得把你嫂当成一家之主,明天去你哥家的时候,对你嫂再把这事儿说一遍,就当今天你没对你哥说这事儿。”
“她什么时候来的?谁去请她来的?她什么事儿都不干,还得我哥侍候,就不能让我哥清静几天啊?”
刘玉梅见林永平面带不满之色,便解释道:“你爸跟你海明叔去她家请回来的,她回来了,再不济也能陪你哥说说话,好赖也算是一个家,光一个大老爷们儿支顶门户,那还算是家呀?”
林永平听后也没有再说什么。
见林永平回来了,刘玉梅心也就搁下了,她这才去厨房开始做饭,客厅里只剩下林永平和林海山父子两人。
“我踅摸着是不是应该到省城一趟,打听一下你们单位对你到底想咋处置,资源厅的工作再不好也是铁饭碗,比在家里种地强得多,不行的话就送送礼,这个工作绝对不能丢。”
“爸,你千万别去,更别有送礼的想法,行贿也是犯法,你千万别碰,单位领导也说了,这事儿还需要讨论,我们在家等待结果就行了。”
林海山听后好大一会儿没有言语,嘴角嗫嚅了几下,他很想知道林永平到底犯了什么错误,但是想到刘玉梅几次都碰了钉子,他知道即便是他再问一遍也问不出来结果,于是就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