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山露出海面九万里，海里却没有穷尽。龙族传说，沿着大海的方向，一直向东，会到达极西之地崦嵫山。可是相信这个说法的龙族天骄，东去后，全都了无音信没有回来的。”

听了龙族天君古月的话，陈大梦心中了然。

四方的极东是大海无际，游不到头。它的极西是崦嵫山，翻过一座山峰是另一座山峰，是无穷无尽的山。它的南北两边，倒是一马平川，人们可以肆意活动，可也无限延伸，人们尝试南辕北辙，永远都是走不到头的陆地。

仿佛四方的四个方向，就是四个界面，把天地宇宙分为两半。

自从人类诞生就是如此，还是后来人为变成这样，陈大梦感觉是后者，有很明显人为的痕迹。人生而平等，如果宇宙洪荒本来如此，这很明显是不公平的。可这样做的目的是啥？他的修为境界太低，这个问题太大，他知道自己就算想了也毫无意义。

夜静海涛十万里，十万里鹏程正举。

本是极为自由自在的遨游畅享，陈大梦破天荒却觉得是束缚。有一种需要打破啥的冲动，在他的身体里酝酿着。

他自己不觉得有啥，就是有点窝火。好像这把火不发泄出去，会燃烧起来烧毁他自己。

龙君古月却赶忙掉头回走，陈大梦这是要突破的征兆。作为过来人，他比谁都清楚。可陈大梦在大海深处突破极境，与找死无疑。因为大海是龙族的不是人族的，适宜龙族的并不见得适宜人族，人族与龙族本就是有区别的。

龙族修炼晋级靠的是觉醒激活变异血脉遗传来实现，而人类在修炼到长生境界之后，拥有了近乎五十万年的永恒生命，后面的境界突破起来完全依靠悟性。

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什么时候突破。有的人甚至因为准备不充分，当破境的契机突然来临的时候，变得乐极生悲，反而成了危机，突破不成身死道消。

陈大梦就是这种状况，突然触动契机。

但是，破镜的征兆是一样的，就是天地会有感应。

正常情况下，极境突破都是有方向的，比如金极境、木极境、水极境、火极境、土极境、风极境、云极境、雷极境、电极境、光极境、暗极境等等很多，都会有很明显的特征。

陈大梦的身体里没有这些征兆，就感到他需要能量。作为龙族天君，古月竟然判断不出陈大梦突破极境的方向。绝对不能再大海里突破，因为在大海里能量属性不平衡，很可能突破会失败。就像一个不会游泳的孩子，突然被扔进海里，他只能被淹死。因为大海里，有他适应不了的东西。

可即使是龙族天君，十万里大海，一口气把陈大梦送到龙山上，古月也累个半死。

陈大梦却并不知道，他已经回到龙山。

此刻他是迷失的，根本找不到人生方向了。似乎向那个地方走都走不到头，都是死胡同。好像生命对于天地，没有任何作用了。

古月惊骇的看着陈大梦，他在陈大梦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生命征兆。可是，他的目光只要到了陈大梦的身上，各种而言的念头就会油然而生。什么人为什么要活着，活着为了什么，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还是无善无恶，全都是些不着四六的念头，缠上任何一个这样的念头，古月要费很大功夫才能摆脱掉。

显而易见，陈大梦的意识里肯定全都是类似这样的念头。

就是想到这种状况，古月才吃惊，这得要多么庞大的精神力才能包容得住这么多的念头，普通合界境界的人，有一个这样的念头，都会走火入魔整个人在也走不出来，这样的极境他第一次见。

根本难以想象，这算哪门子的极境。古月想不通，人类突破极境这么复杂吗？

也幸亏有这些念头从陈大梦身上扑出来，让他知道陈大梦还活着。

“人生如果随便选择一个方向，不管不顾一头走下去，如果至死也没走到尽头，而一生就只做了这样一件事，是否活得没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