绉布一番言论,矶子这才顿悟。正赶上营中军校也在,矶子索性让他叫负责人出来搭话。军校不敢怠慢,疾步而去。不多时,一个赤裸着上身的中年人便疾步走了过来。既见矶子和绉布,急忙跪倒参拜。
矶子摆手,让他起身,随即问道:“我听斥候报我,说铸就兵器出了事故。闻听此言,这才和义父一并来看。今见营外多有军卫,枕戈待旦不许旁人轻易进入。本以为出了大事,但进了营地,却又看到那数以千计已经完工的甲盾军器。我仔细检查过,军器甲盾各个做工精良。我之前交付的工作,分明已经竣工。既如此,为什么还会有事端发生?而那守护在营地外的军士们,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矶子情绪激动,一连几个问题问得那负责之人有些慌乱。
绉布见此人敦厚,上前和颜悦色的复问:“这营外的军士,可是你负责安排的吗?”
“这……”
那人似有难言之隐,矶子性子急,想要逼问。绉布轻拍他肩膀,示意此时自己来问个明白。自己明白了绉布的用意,这才不再说话。
“你不要怕,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出来。大王贤明,不会无故苛责与你。我们此番来看,也是为了解决问题的。”
绉布如此安慰,那人紧张的情绪这才平稳了些。
“营外军士,并非属下安排。属下不过奉命铸军器,又怎么能有调动守卫军士的大权呢。前番大王亲自督建筑城事宜,先生又去了起源之地不在此处。故此小人遇到困难不能及时禀报给您两位,便将事情先报给了负责统军防御的仲夷将军知道。而现在营地外的那些驻军,也是仲夷将军安排的,实在与小人无关。”
“原来是这样。”
矶子恍然大悟,不禁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绉布。
此事要是这么说,也就合理了。毕竟这人只是个做事情的,没有调动守卫的能力。而负责军事的人,恰恰就是矶子亲自提拔的仲夷没错。只是仲夷为什么要听闻奏报后这样处事呢?两人心中都有不解,便询问这人制造军器到底出了怎么样的变故。
那人道:“小的在前带路,大王与先生且随我来便了。”
说着话,已将矶子和绉布带到了里面。但见硕大的熔炉旁,摆放着妖兽各种肢解下来准备使用制造崭新兵器的材料。负责制造兵器的众人看到身为大王的矶子,纷纷跪倒在地。
矶子不解其中的缘故,问道:“此乃熔炼兵器的地方,又有什么怪异?材料都准备好了,你们制造也便是了。外面那些崭新的军器铠甲全都不错,以此为例如何不成?”
众人不语,最终还是那负责人站了出来。
“寻常将领、士卒军器,如今均已完备。可是唯独大王您的戎装,尚且一事无成。”
“我的?!?”矶子越听越不明白,问道:“旁人的都行,如何我所使用的军器便无法铸就?”
“因为所用的材料不一样。”那人应答:“依照大王的要求,各部将领军器所用,乃巨虫、恶龙麟甲爪牙。而制造大王的军器,所采用的乃是那苍龙身上的部件。邪门的事情便出在这里,寻常妖兽麟甲炉火可以熔炼。唯独那苍龙身上的部件,无论麟甲还是爪牙、头骨,全都火石无用。不但如此,妖龙虽然身死,但恶魂似乎犹在。扔进熔炉,不多时便能吞噬炉火。我们多方尝试,全都失败。不得不以此报之仲夷将军,将军知大王辛劳,不认打扰。命我等先铸其他军器,将怪事择机会报之大王,更加不能声张。”
“怎么,竟然会有这样的事?!?”
矶子惊呼不信,随即亲身试探。
他捡地上妖龙头骨,当着众人的面扔进熊熊烈焰燃烧的熔炉之中。不多时,但听得熔炉中一声怪叫。声音凄厉,仿若苍龙临死前最后的一声怒吼。慑人神魂之间,又似有无尽咒怨之力。而那熔炉中原本燃烧着的熊熊烈火,居然也被那妖龙的头骨骤然吞噬。
矶子骇然,猛然一声惊叫,就此昏厥于地。
这正是“妖龙殒命身虽丧,却留恶念害人间”。预知妖事何解,矶子性命如何?且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