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
“是啊,或许就像你的自我隐藏一样。我的事,除了我自己之外,也没有任何人知道。”邹融一声叹息,紧跟着又是忍不住的一声苦笑:“当然,我自知比不了你。”
他松了口气,凝视着幽毖的同时,目光也再度变得阴沉了下来。
“你真的是太擅藏了,怪不得你能够那么轻易的就覆灭掉我一手保持住的古国。原来一切的一切,你从自己继承大夏王位的那一刻,你就早就开始设计了。你这样的人存在,已经不单单是我们古国的祸患。如果继续留下你,只怕会是日后天下的祸根。”
“天下的祸根?呵呵,你的想法太过于狭义了。老实说,孤并不这么想。”
面对邹融的有感而发,幽毖的脸再度恢复了那令人难以形容的冷漠与威严。他缓缓站起身,甚至挺直了自己的腰杆。尽管和邹融一并都站着,但那种布满威仪的目光,却始终有种居高临下般的感觉。
“身为王上,天下事理当由孤一人掌权。孤既为王中之上,谁敢不从?天下之事,为今藩王并立。大夏看似一统,然而似此下去早晚分崩离析。各国如今臣服大夏,一者在于如今实力不足。其二便是现在的诸位藩王,都受先王封禅之恩。此恩维持得了一时,但却无法维持永世。一旦位传后人,后人早晚必然脱离我大夏执掌。届时天下纷争、诸国并起,先生既为高士,难道不认为孤的想法和即将要做的事正是为我大夏的未来着想吗?此为我大夏未来,亦是天下长治久安之道。先王权宜之计留下的隐患,孤必然在自己的手中予以解决。”
闻听幽毖所言,邹融不觉心中有所撼动。
虽然这仅仅只是他的一个理想,但一个年纪轻轻的人胸中就能怀有这样的雄志,无疑让邹融不觉心生敬服之意。
“这么说来,你此番对我古国用兵,也是为了实现你心中的梦想啦?如果是这样,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设计杀害古王,以仁义之名欺骗众生,这样的手段未免太过于卑劣了吧?”
“卑劣?呵呵。”幽毖冷笑:“自古战场只有成王败寇,哪里还有什么卑劣与公正?理想如是,便是目标。只要初心不忘,过程怎样,又能如何?闻雍年幼,不足以成就大事。留在先生这里,不过也只是一颗棋子罢了。如今的你们利用它,不过也只是为了实现你们心中的理想而已。说句诛心而论,便是我现在不对他动手,将来的你们会让他顺利的长大之后坐上真正的古王之位吗?一世功成万骨枯,这样的道理不用我说,我想先生应该比我清楚。”
幽毖一语反问,邹融竟然无言以对。幽毖长长松了口气,目光充满忧虑而深邃的再度眺望向了楼台外的远方。
“天下谁想战争,诸王不服,孤才以兵服诸王。以战止战,战之可也。既不心服,孤便兵戈所向打到他服。”
幽毖的声音很轻,语气中既有太多难以言喻的无奈,也有君临天下的王者风范。而望着这个不远处傲然挺立的年轻人,邹融居然在心底萌生出了一种让自己都完全说不出来的感觉。
“哼哼,相见恨晚啊……”
他一声低语。而这一声低语,却被此时一阵逐渐清晰的急促脚步声所彻底掩盖了。
“王上,您无恙吧。”
楼台的走廊不远处,响起了大夏军士们的声音。
“你的将士们来了,我们的谈话也该就此结束了吧。”
邹融一语出口,同时也看到幽毖充满决绝的转过了身来。他目光冷漠而深沉,似乎再度戴上了那蒙蔽天下人虚伪般的面纱。虽然他对自己只是浅然般的凝视,但决绝般的目光示意着自己提起手中的利剑。
“是啊,是时候该做个了解了。”
邹融心中这样想。
这正是“宿敌本当决生死,如今暗生知己心”。预知邹融最终决计怎样,二人生死又当如何?且看下文。